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吴茵茵虽说境界实力稍弱,总归经历过十来年的杀手训练,对环境的敏锐感知力,远非吴凡可比。
起码吴凡就只闻到楼下蒜爆回锅肉的香味儿。
“有血腥味,也就说明里面可能有人,你能听出动静吗”他牵着吴茵茵往后退了半步,问道。
少女的耳朵居然会动,轻轻一扭一扭的,煞是可爱。
她专注听了片刻,仰起脸颊冲吴凡摇了摇头,示意屋里并没听出有活物的动静。
“你再往后靠点。”
吴凡把女生推去楼道墙角边,储物袋一晃,取出灵剑护在胸前。
溜门撬锁是项居家旅行必备的好技术,可惜他不会,于是只能按照今晚一路找来的老办法,脚底蓄力抬起腿猛地往门上一踹。
老式木门的质量实在不敢恭维,这一脚没把门踹开,倒是踹出个窟窿。
有了通风口,吴凡也嗅到味儿了,不仅有血腥,也夹杂着淡淡的尸臭,里面可能有个死人。
吴凡也顾不上斯文不斯文的,对准门把手提剑便砍,三两下破了锁推门而入,客厅入眼首先看到的就是正中央躺着的男人尸体。
死相也算凄惨了,额头被钝器敲碎,血流了满地,脸也被染红,瞧不出真实面貌。
打开灯,客厅里的一切就看得更清楚了,死去的男人穿着某外卖的工作服,钱包被人拿出来翻开丢在一旁。
吴凡扯了张纸巾垫手,把钱包捡起来看了看,现金只剩下几个钢镚,外侧卡夹里银行卡信用卡放得整整齐齐,唯独少了身份证。
表面看,像是一起图财害命的抢劫。
“卧室里还有一个。”吴茵茵提醒道。
吴凡起身走进卧室,床上的女人呈趴着的姿势,死死仰着的脸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嘴张得很开,表情有些狰狞,显然濒死之时承受了极大的恐惧和痛苦。
她的后背,一把水果刀直插心脏。
“两个可怜人。”
吴凡轻轻叹息。
女人应该就是胡烈在赌场包的便宜情人,为了取悦金主加情郎,特意穿了很露骨的睡裙;客厅的外卖员,想来是送餐到门口时,被胡烈有预谋地骗进屋里杀害,目的,仅仅是为了要用他的身份证。
外卖还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就是最好的证明。
何其无辜
他只不过是个为了生活努力奔波的年轻人,而在自己的生活里,他又是哪对夫妇的乖儿子,哪个女孩心爱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哪个孩子等着回家的爸爸
床上的女人或许嗜赌,生活作风糜烂,却也只是因为小情人不想暴露行踪,便遭了毒手。
胡烈已经没有人性了
吴凡拨通了孙若薇的电话,那边语气听着还很精神,大概也还没睡在为刚发生的大案加班。
“派一队警员过来吧,就在胡烈赌场旁边的出租房里,新添了两条人命,一个是他以前的姘头,还有个外卖员。另外派人盯紧各种交通渠道,外卖员的身份证被拿走了,我估计胡烈想离开安马市。”
“这个浑蛋”孙若薇怒不可遏,隔着手机都能听见她砸桌子的声音,本来就正义感十足的性格,对修行者屠杀凡人自然更无法容忍。
“你在那里等等,我马上亲自带人过来”
“好。”
孙若薇是名很合格的警察,遇上案件从不拖拉,市局到这里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带人一路拉着警报疾驰,硬生生将时间缩短了一半。
到达现场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群众,议论纷纷。
这些人里超过九成都是滥赌的赌徒,死了人对他们而言好像不是多值得忌讳的事,也没谁嚷嚷着邻近凶宅要搬家,倒对两名死者的身份猜测得津津有味。
你一言我一语,便编出了个女人与外卖小哥偷情,被回家的丈夫捉奸在床最后绿帽变胆魄愤而杀人的故事。
人心冷漠,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吴凡很想冲出去给他们一人来上一巴掌,转念又放弃了,沾上赌博毒入骨髓的人,基本可以宣告没救了,有哪还能指望他们像人。
警员们忙前忙后对命案现场进行着勘查,效率很高,半个小时便有了结果。
“根据现场查到的线索,初步推论,情况应该跟你说的出入不大。两名死者都是一击致命,而且死亡时间先后相差至少两天以上,基本可以排除情杀。”孙若薇过来说道。
“能确定是胡烈下的手吗”吴凡问道。
对方面色严肃“他这次学狡猾了,房间里只提取到一个人的指纹,就是那名女死者的,而且生活痕迹上,也只能查出女死者本人的。再有就是,这地方属于监控死角,方圆两百米以内都没有摄像头,仅凭证据,不能说他一定来过,更无法证明人就是他杀的。”
门口深夜不睡的吃瓜群众有人问道“美女警官,这一男一女也是警察吗一个钟头前我就看到他们来了,然后又过了几十分钟你们才来,人就不能是他俩杀的吗”
孙若薇对这种不务正业的社会蛀虫素来欠缺好感,近日又连续处在高压之下,转眼再遇命案,心情烦躁得很,根本没心情解释,粗暴道“警方办案有警方的思路,不需要你来教”
那人口嗨一下没想到会被这么怼回来,面子上过不去,便拿出手机开始要拍视频,嘴里嚷嚷道“你这还人民警察呢,好大的官威啊我给你发到网上去,看你到底有多凶”
孙若薇更气愤了,日常办案的难度,有多数都是来自这种无理取闹的群众,但她也知道,如果继续不顾形象,事情一旦传到网上,对国家公安系统将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她只好放轻了语气,说道“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都是昨天以前,你也说他们是一个小时以前才来的,难道能穿越时空杀人不成”
旁边一名警员提醒道“孙队,照规矩他们的确该配合我们调查。”
吴凡看着女人,心里又疼又愤怒。
案子没压垮她,无关人员不负责任的几句嘴臭,却险些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俨然有情绪崩溃的征兆,吴凡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穿着这身衣服,再怎么样也得注意官府的口碑,没必要为这种泼皮无赖着急上火。”
说完,他又走到那个搅局者面前,问道“你喜欢拍照是吧”
无赖见他白白净净一副学生模样,丝毫不惧,扬起下巴叫嚣道“怎么,你们敢警匪勾结,还怕让人说”
吴凡闭上眼睛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忽然有种无力感,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自己为什么会试图跟这种畜牲一样的生物讲道理
下一秒
砰
无赖的身体瞬间飞了出去,脑袋撞墙,头破血流。
“既然你非说我有罪,那我就犯罪好了,满意了吗”吴凡一双眼睛冷冷扫过剩下的人,“你们,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