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魏坪生眼眸倒映画面定格,情绪几乎炸裂
“你”
这位业城商业新贵,如今失了方寸,靠在墙壁上,面色惨白,嗫嚅开口。
记忆追溯镜头里是一具怎样的身躯
枯瘦,刀疤纹身遍布,针孔下是无力到极致的单薄血肉。
残破,枯竭,近乎崩溃。
“他他都被毒贩算计成这样。”
“他自己都这样了。”
“他还要拯救这些败类”
像是被抽空力气,压抑的无法呼吸,魏坪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凤凰报主持人皱眉,反驳。
“败类他们有些是被迫和被骗的。”
“你忘了。”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缉毒警,不光铲除毒贩,还要救人。”
主持人沉默看着,复杂。
“这种人,金刚手段,菩萨心肠。”
“但你牵扯这么多因果,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彼时节目镜头对准病床。
奄奄一息的中年沧桑,和回溯画面中坚毅癫狂的少年不同。
那种旺盛的生命力,似乎正在消弭。
直播间弹幕也在震撼。
回溯中,他比任何人都更虚弱,可却迸发出那样强大的感染力
他真像个疯子,不被欲望支配的疯子,他真的做到主宰自己
现代。
重城,东坪区,星光广场。
人来人往,商铺音响还在放着音乐。
如今事业有成,开了一家二手车行的贺臣已经年近六十,和孩子一起逛着。
这一刻,他看见屏幕,面色苍白,忽然跪地,嚎啕大哭。
许多人都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
贺臣哽咽,泣不成声。
“我终于再看到你了。”
“那时他救了我,救了绝望中的我。”
双手捂住眼睛,眼泪依旧从指缝中涌出,贺臣身躯发抖,想到三十年前。
那一年,黑发少年背对着光,对他伸出手。
瘦弱,枯竭,伤痕遍布,崩裂。
狼狈而斑驳。
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对深渊中的自己伸出手。
拉了他一把。
他掀开的,是昔日那个绝望的人生。
海外,东南亚。
中年人西装革履,端起咖啡,和外籍客户谈笑风生。
只是目光不经意闪过,看到一张面庞,流利的外语突然愣住。
旋即眼眶泛酸,咖啡不受控制跌落地面。
“马总,怎么了”
助理看着老板失态,皱眉提醒。
可如今马岳已经不在乎,他嘴唇颤抖,鼻腔酸意汹涌,终于彻底绷不住。
“大哥,大哥”
“我又见到你了”
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这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三十年前,成为那个绝望麻木的少年。
不安,惶恐。
直到有人声音冰冷的告诉他。
“你也曾是父母的骄傲。”
绝望泥沼中,忽然生出花。
那一年,出狱之后,大哥给他安排勤工俭学,甚至还支持自己留学海外。
“没有大哥,就没有今天的我。”
“也许,我活不到现在”
马岳已经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菏市,小区。
“菜来了。”
五十岁的鲁健身体发福,但宠溺看着女儿。
只是当他看到直播画面中身影,忽然失神,跌坐在地。
妻子慌乱搀扶,赫然看到丈夫已经掩面痛哭。
“他他”
他甚至哭的说不出话,指着人生回溯节目中的魏瑕,手上红绳几乎褪色。
如果那一年没有那个少年,出来之后,他甚至走不出戒毒所。
如果没有他工作,自己也没有和妻子结婚的机会。
自己不会有人生
“是你,我终于见到了,是你”
与此同时。
骆丘市。
周国强靠在老旧砖瓦房上,一边还有少年端来药。
“爷爷,该吃药了。”
今年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奄奄一息,衰老的不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