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理。

    不过陈观楼还是坚持不进牢房。

    堂堂狱卒,还是班头,进什么牢房。

    必须和犯人保持距离,这是规矩,更是保命的法则。走得太近,当心遭到反噬。

    “不进就不进吧。”二公子宋元正妥协了,他只是需要一个能说话的人,不是非要进牢房。

    “多谢二公子。”陈观楼真心感谢对方没有以权压人。这么好沟通的皇孙,着实难得啊

    “你是不是觉着本公子活该”二公子宋元正突然问道。

    陈观楼

    “小的不懂,公子为何有此想法为父求情,此乃孝道,怎能说是活该。”

    “你真这么想”二公子宋元正有些怀疑,怀疑他是在讨好自己。

    陈观楼郑重其事地说道“有所为有所不为。私下里,大家都很钦佩二公子,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虽然结果不太好,但,勇气可嘉。”

    宋元正闻言,不由得苦笑起来,“光用勇气有什么用,还不是落到这个地步。可有酒”

    “有的。只是,可能不太符合二公子的口味。不如等明日天亮,我去打一壶上等的酒水。”

    “无妨本公子现在就想喝酒。”

    陈观楼无法,只能吩咐狱卒去取酒,先满足二公子的需求再说其他。

    很快,酒取了来。陈观楼先当面喝了一口,确保酒水没有下毒,才将一壶酒送进牢里。

    有了酒,尽管品质略显低劣,却有效的缓解了二公子的焦虑情绪。被关押天牢,看似云淡风轻,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实则他心里头慌得一匹。无处排解,唯有对着一屋子的摆件发怒。

    趁着二公子情绪平复,陈观楼开了牢门,让杂役和狱卒赶紧进去收拾干净,确保不留下一个碎片杂物。

    他想好了,牢房就不该有多余的摆件。

    万一二公子想不开,偷摸自尽,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必须将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内。

    趁着这次机会,拿走所有摆件,所有锋利的玩意,确保牢房内干净整洁没有危险,对大家都好。

    明儿一早,他还要和两位范大人好生说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是不是显得很蠢”二公子宋元正望向陈观楼。

    陈观楼偷摸对几个狱卒挥挥手,让他们都避开。二公子的内心独白,不适合让狱卒们听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狱卒们也想不听皇孙的心里话,得到许可,一个个如蒙大赦,赶紧跑了。

    不过,跑的动静很小,没有惊动正在自怨自艾的二公子。

    “二公子心里烦,就多喝点酒,晚上好睡觉。”

    “本公子这两天都没睡好。”

    “换了环境,一时间不适应实属正常。那些犯官有的来了半年一年都适应不了,整日里哭哭啼啼,难以想象他们身穿官服的模样。”

    人嘛,都是靠比较从而得到内心的满足。

    陈观楼试着多说说其他犯官的惨事,让二公子想开些。千万千万别钻牛角尖,千万千万别连累了天牢上下上百口人。

    “是吗”二公子宋元正愣了一下,“本公子和他们比起来,恐怕也没好多少。”

    “公子多虑了像你这般进了天牢,还能镇定自若,泰然处之的人,可是凤毛麟角。别的人被关进天牢,好似天塌下来一般,多有不堪入目的场面。”

    “都有谁,和本公子说说。”

    “这样的人可就多了。其实,天牢最有趣的还是丙字号大牢,里面关押的都是江湖贼人。公子可记得去年有个小贼,竟然跑到公主府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