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上皇不插手,凤帝很快就会利用西厂的势力,重点打击军统,乃至于将手伸进太尉府”
林云深深看他一眼,却并没有继续回答问题。
突然看向守在火车大门的秦淮,问道“福临安那老东西没事吧”
“回禀主子,他现在好得很这老东西现在吃得饱穿得暖自从来到您身边,他彻底安心了只是一直渴望能得到太上皇的召见”
林云意味深长一笑“楚胥,你觉得呢”
“这个,太上皇要是有什么安排,可以交给臣去和他说”
林云附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
楚胥得令,立即起身走出这节车厢。
此刻,福临安正蓬头垢面的坐在煤堆上。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一名烧锅炉的工人闲聊。
这里十分炎热,福临安热的将衣服都脱了,光着膀子,露出精瘦的身子,满身污迹。
哪还有当初大端户部尚书的威名
也没人会联想到他会是那个掌控大端朝局几十载的福中堂。
楚胥看在眼里,都感到一阵恍如隔世。
他一身富贵打扮,来到福临安面前,却形成鲜明对比。
“福中堂,咱好久不见啊”
福临安浑身一震,猛然抬头。
当看到楚胥那张脸,他连忙跪在地上,夸张的问礼。
“小老给楚相请安了没想到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贵气,不像老夫,现在已经是个遭人嫌的孤寡老人了”
楚胥无奈摇头“好了,福临安,你就甭怪太上皇了你之所以落得这副下场,也只怪你自己”
“明白明白小老回顾往昔,只感觉是黄粱一梦当初太上皇在位期间,曾不止一次敲打小老,也给过小老机会,但可惜小老愚钝,终究没能认清太上皇的良苦用心”
“呜呜”
说着说着,福临安居然哭了起来,抬手摸着眼泪。
他是真的悔不当初了。
因为他最低谷的时候,也就是被圈禁在家中养老。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差也差不到哪。
可没想到大端的官场这般风云变幻,波谲云诡。
自己输的这么彻底,不但全家死绝,就连他贪了一辈子的财富,也被敌人轻松夺取。
到现在,他已经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这次前来见太上皇,也只是单纯希望谈交情,能得到林云的可怜,暂时能保住一命。
只要林云点头,就算将来凤帝想杀他,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楚胥意味深长道“福临安,你还真是死有余辜本来太上皇是不打算再见你了但又觉得你可怜,虽然这些年犯了不少过错,可也为此付出的代价所以,对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福临安大喜过望,哭的老泪纵横,跪在煤堆上,不停的朝着林云所在的那节车厢磕头。
“谢太上皇隆恩小老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呐”
“行了你起来吧谁不知道你这老儿是故意卖惨,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福临安胡乱擦掉眼泪,解释道“楚先生,老夫是不是真惨,您难道还不清楚吗我还用得着装假吗老夫的儿子都死没了,现在只剩下我这么个死不了的糟老头子”
“不要再说了你家这些糟心事,我不想听,太上皇也懒得问现在就问你一句,如果让你继续回去当官,你干不干”
福临安难以置信道“此话当真太上皇要是还信得过我福临安,那小老这次一定堵上这条命”
“好那你听旨吧福临安官复原职,继续掌管户部,同时,彻查军统贪污腐败案件你若能戴罪立功,将来便给你善终”
福临安震撼道“楚先生,您说错了吧这怎么可能那军统的四大家族可是太上皇的铁杆心腹,太上皇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对他们出手,岂不是等于帮了凤帝”
楚胥没好气道“我看你是真老糊涂了太上皇不需要迎合任何人这么做只是单纯为了天下百姓”
福临安试探道“那老臣要不要支持凤帝呢”
楚胥意味深长一笑“这件事太上皇不会给你提要求,一切看你自己的本心”
“诶,楚胥,咱老哥俩虽然也斗了十几年,期间也有一些矛盾,但都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你能不能别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老实说,老夫现在一心只想像你一样,跟着太上皇过日子”
“所以,你就不能给我交个实底太上皇这次回京,是不是要有大动作”
楚胥缓缓摇头“你想多了太上皇这次只是单纯回去参加千叟宴”
“那接下来太上皇还会回白帝城”
“这个短期内应该不会太上皇会留在宫里一段时间毕竟,这朝廷被凤帝折腾的风雨飘摇,有些事太上皇嘴上不说,可心里也很是担心”
福临安眼前一亮“没错实在太好了只要太上皇坐镇京城,那肯定就不会出问题了楚胥,那现在能不能让我去见见太上皇”
“想什么美事呢太上皇现在没话与你说好好按照他老人家的旨意做事,等时机成熟,自然会见你的”
一晃过去大半天。
火车终于驶入京城车站。
这里曾经是京城东郊,但随着大端工业化进程,京城被规划的越来越大,这火车站已然成为标志性建筑之一。
每天来自全国各地的商旅都不计其数,吞吐大量的货物,导致京城成为大端神朝最繁华的城池。
林云走出火车站,看着四周陌生的建筑,感慨道“朕离开京城也就一年时间,没想到这里变化这么大。”
楚胥苦笑道“太上皇有所不知,您当初离京后不久,户部就规划修建白帝城和京城的铁路线了。而现在,全国范围内,主要城池基本上都连同了铁路线”
“平时可以利民利商,一旦进入战时状态,这些铁路线还能将全国各地的物资源源不断运抵京城,或是战时需要的地方这可是咱们的生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