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被带回了荆园,扔在了冰冷的酒窖里。
四周一片漆黑,阴恻恻地寒意不断朝她身体袭来。
可这样的寒意,远不及她内心的荒凉
是我引狼入室,自然该由我来了断
引狼入室
呵呵。
寒凉的泪珠一颗颗崩落,在幽暗的空间里落地无声。
好一句引狼入室
身体里流窜出一股疼痛,那痛就如一根毒藤将她浑身捆绑,让她无法动弹。
她在角落中蜷缩,脑海中不断重演着那些刺痛的回忆,眼泪无声地流淌,绝望的情绪将她一点点吞噬。
她太疼了,到处都在疼,无法具体落实到某一处位置的疼。
在无边无际的疼痛中,终于她耗尽了最后一丝心力,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有人在耳边轻唤她,“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
疲惫的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一张林嫂的脸,林嫂的脸上布满了心疼和着急。
“林嫂”
她虚弱无力地回应。
“小姐,你可算醒了,你已经昏睡两天了,快,起来吃点饭,吃了饭你就有力气了。”
原来她已经昏睡了两天
蓝桉在林嫂的搀扶下,勉强坐了起来,身旁有一只老鼠在叽叽喳喳的叫,啃咬着蓝桉的衣角。
林嫂赶紧抄起一块木板拍过去,“走开,死老鼠走开”
她拍着拍着突然红了眼眶,忍不住就低头呜咽了起来,“先生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对小姐这么狠他怎么可以把你关在这种地方”
林嫂也算自小看着蓝桉长大,她目睹过曾经荆释川是如何将蓝桉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那么一个对她宠爱有加的人,现在怎么就冷血到了这种程度。
把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关在酒窖就算了,在她汇报了小姐昏厥的消息时,他也只是冷漠的说,没关系,她死不了,她这个人一向擅长演戏。
蓝桉干枯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反过来安慰林嫂,“没关系,小叔让我过了十几年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吃个几天苦不算什么。”
林嫂抹干了泪,“小姐,你快吃饭吧,这些都是我特意为你做的,都是你平日里喜欢吃的。”
蓝桉颤颤巍巍的刚要拿起筷子。
蹬、蹬、蹬
一阵高跟鞋尖锐的哒哒声突然逼近了过来。
两人一抬头,就看到苏南一脸阴翳的从台阶上迈了下来。
这是一个近两百平的地下酒窖,平时除了佣人下来取酒,几乎不会有人来。
苏南走到了蓝桉面前,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她面前摆放的美食,从鼻孔里冷哼了声,“林嫂,一个残害了荆家后代的罪人,她配吃得这么好吗”
话落音。
抬起自己精致的高跟鞋,一脚将餐盘踢翻了。
林嫂惊呼,“苏小姐,你”
苏南冷眼,“干什么你一个伺候人的下人还想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不成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让你在这里当不了差”
林嫂家境贫寒,这些年全靠在荆家帮佣,才让一家人生活无忧。
纵然心里愤愤不平,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蓝桉面对苏南的嚣张,隐忍地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对林嫂道,“你上去吧,我没事。”
林嫂只能憋屈的离开,刚没转身走两步,苏南又冷冽地唤住她,“站住,我老公把她关在这里,明明不让任何人给她送吃的,你是听从了谁的旨意,擅自主张到这里献殷勤”
林嫂刚要开口说话。
啪
一记狠重的耳光已经甩到了她脸上。
“这一记耳光是要你记住,在这个家里,我才是女主人”
“苏南,你不要欺人太甚”
蓝桉愤怒的要起身制止她的暴行,奈何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刚没起身就又瘫了下去。
“滚”
林嫂捂着脸走了。
待酒窖里只剩下两人后,苏南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冷笑,“我欺人太甚我就欺你了,你能奈我何呀”
“你以为你能嚣张到几时早晚有一天,小叔能看清你的真面目”
“早晚有一天,他能看清我的真面目,可惜这一天,你是看不到了”
苏南幸灾乐祸的又是一阵阴笑。
蓝桉目光一顿,“你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我是可以陪释川天长地久的人,虽然这次婚礼没举行成功,但他已经答应我了,等我身体恢复一阵子,会重新举办婚礼,至于孩子嘛,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重新再造就是了。”
蓝桉咬牙切齿,“苏南,你真的狠毒至极,为了算计我,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
苏南目光冷了下来,脑海里回忆起几天前同事跟自己说的话,因为是在她用了药的情况下才发生的关系,因此精子质量并不好,受精后的受精卵出现了畸形。
明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存活,她还是强行植入了自己身体里。
与其等着他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动流产,不如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刀。
因此,在蓝桉第一次找上李静,李静便将这件事报告给了苏南,于是她决定将计就计。
在蓝桉挖坑之前,挖了一个更大的坑等着她跳。
并且让李静狠狠将她推倒在地,彼时她已经提前吃了堕胎药,她就是捏准了,荆释川了解她母凭子贵的心情,绝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当筹码。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个孩子先天发育不良,是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还说我狠毒,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能为了你这样一个贱人,去伤害我和释川的骨肉吗”
苏南视如敝屣的话说完,又冷冷丢下一句,“你就在这里继续和老鼠为伴吧,别指望我老公会来看你一眼,像你这种没人要的垃圾,就该待在这阴暗潮湿又臭烘烘的角落里”
三天了,蓝桉滴米未进。
而这三天,荆释川也一步没踏进荆园。
他的电话每天都被炮轰,“你把那个贱人放在地下室关着干什么还让人守着大门不让我们进,你怕我们弄死她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她害死了我荆家第一个孙子这笔帐,我早晚要跟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