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敏锐察觉到他似乎不想多说。
毕竟在一起生活这么久,纪霆舟知道她听到不好的消息会难过,纪念当然也懂有时候他为了不让自己伤心,会故意瞒下一些事儿。
果然还是没活下去吗
纪念确实难过。
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懂。
“爸爸,我的咪咪虾条吃完了。”
“待会儿去找魏杨要,他带了。”
“爸爸,你为什么不带,明明知道我喜欢吃。”
“我知道了,是因为咪咪虾条包装鼓鼓的,装在你口袋里显臃肿是吧。”
“爸爸你真臭美。”
“闭嘴。”
夏季阴雨绵绵,半夜又下起了雨。
陈默浑身烧的滚烫,像是躺在熔浆里,被反复炙烤着,呼吸都是灼热的。
半梦半醒间。
他好像看到了纪念。
陈默下意识的伸手,小孩却躲开了他,浑身是血的质问他为什么要杀她。
陈默摇头,他想说话,想辩解,但嘴像是被胶水黏上了,怎么都张不开。
墨绿的眼眸冷冷的注视着他。
“你用毒剂害了那么多人,我讨厌你,你才不是我舅舅。”
说完,她转身毫不犹豫的跳下了下去,身子朝下方滚滚岩浆里坠去。
“不”
陈默猛地睁开眼,急喘着粗气,豆大的汗顺着额头流下。
外面守着的下属听到声音,敲门询问“老板,出什么事了吗”
陈默下意识摇摇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才出声,嗓音沙哑的几乎听不出本音。
“我没事”
摸了摸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知觉的腿,陈默弯腰,清瘦的身躯,显得睡衣都空荡荡的。
“我不能让她知道”
不能让她知道那些事是自己做的。
不能让纪念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舅舅。
万幸的是,之前因为方便,陈家跟venance一直都是分开的。
他完全可以用陈默的身份去跟纪念相认。
至于不跟纪念相认
陈默没有考虑过。
自从知道了纪念的身份,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
这是姐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血脉啊。
他太想,也实在太渴望亲人了。
眼泪顺着通红的眼眶,一滴滴的砸下。
陈默捂着脸,嘶哑崩溃的哭着。
“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天,下属发现,往常对治病总是抱着消极状态的陈默,今天异常配合。
甚至破天荒的主动询问起负责他的医生。
“下次什么时候能再用药剂。”
这里的药剂指的是让他暂时能走路的药剂,陈默的腿虽然没瘫,但因为一些原因,时常会突然失去知觉。
可掌管陈家的陈默,不能让外界知道他的身体状态,因此有些需要出现的场合,他都会打针,这样就可以长时间行走。
不过这针副作用也大,没有必要,陈默不会打。
医生给他的腿做了个检查,琢磨了一下“得几天了。”
陈默点头,虽然心里猜到了,但还是说不出来的失落。
虽然他想立刻马上冲到纪家,把纪念接走,但是现在情况不允许。
一是,他没有证据。
二就是身体原因了。
正好趁着这几天,他需要捋清思绪,想办法做血缘鉴定,证明他跟纪念的亲属关系。
以及重新去调查当年的事,顺带将自己的身体养好。
小孩身子弱,他也怕传染给纪念。
“阿嚏”
纪念打了声喷嚏。
吓得旁边沈清棠立马看向她“是不是手疼啊”
“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啊。”
看着满脸紧张的沈清棠,纪念无奈笑笑“没事儿,就是鼻子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