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阿宴”
“嗯”沈时宴蓦地回神,“姨丈,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这茶快凉了,还是热乎的好喝。”
“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有点走神。”说着,沈时宴端起茶杯,先浅尝,再细品,最后回味。
苏晋兴一看就知道他是行家。
“怎么样”
“口感鲜爽,滋味甘醇,回味无穷,是上好的毛尖。”
苏晋兴朝他竖起大拇指“厉害”
两人从茶叶聊到这趟沈时宴去f洲的见闻,苏晋兴倒是越听越感兴趣,而沈时宴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聊天上。
他始终关注着苏雨眠,见她吃饱,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又扯过纸巾,仔细地擦了擦嘴。
沈时宴嘴角含笑“姨丈,水好像凉了,这个温度冲不了第三泡。”
苏晋兴这才发现,两人聊得太投入,茶已经喝完了。
他立马拿起水壶,往厨房走“我去重新烧一壶。”
沈时宴“要不我去吧”
“你第一次来,上门是客,怎么能让你干活坐着坐着,我来就好。”
沈时宴心说,他可不是第一次来。
眼见苏晋兴进了厨房,他顺势起身,朝餐桌走去。
苏雨眠只觉一道黑影笼罩,下意识抬头,恰好撞进沈时宴漆黑幽邃的眼底。
她笑了笑“哥。”
沈时宴看着她,目光有种说不出的感慨和复杂。
“三个月没见了。”
“是啊,外公说你这趟是去f洲,听说那边克、联两国正在打仗,你去的地区有受影响吗”
沈时宴“还好,那里不属于战区。”
“嗯,那就好。”
沈时宴指着盘子“吃饱了吗”
苏雨眠点头“帮我谢谢外婆。”
“好。那这块芙蓉酥”
苏雨眠“我实在吃不下了,留着吧,一会儿冻到冰箱里,别浪费,外婆的一番心意呢”
“冻过就没那么好吃了。”
“那”
“我把它吃了吧,正好有点饿。”沈时宴突然道。
苏雨眠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好啊,是干净的,我刚才都是用公筷夹的。”
说着,把芙蓉酥往他面前一推“正好光盘。”
男人轻嗯一声,眉眼含笑。
这时,苏晋兴从厨房出来,手里是烧好的热水。
“来,阿宴,咱们喝茶。”
沈时宴只能重新回到客厅,在沙发坐下。
这次,他亲手给苏晋兴冲了第三泡茶。
苏晋兴喝完,咂嘴品了两下,“高手。”
“姨丈谬赞了。”
沈时宴回应着苏晋兴的聊天,余光却仿佛黏在了苏雨眠身上。
如果能一直离她这么近,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兄妹关系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至少,这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靠近她的理由。
沈时宴恨不得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然而苏雨眠手机响了。
是微信视频请求。
她看了一眼,嘴角便下意识上扬,然后起身往卧室走。
沈时宴笑容一顿。
这个反应
就在这时,苏雨眠突然回头看向沙发“爸,哥,你们慢慢聊,我接个电话。”
苏晋兴“行。”
当卧室门关上的瞬间,也彻底隔绝了沈时宴的目光。
“阿宴,我们刚聊到哪儿了哦说这个f洲北部的战况,我今天早上看新闻”
沈时宴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他松开两边袖扣,几度变换着坐姿。
突然
楼下传来一阵骂声,在寂静的夜晚和幽深的小巷里,格外清晰
“谁的迈巴赫停巷子口了开豪车了不起啊,巷口都装摄像头了还敢乱停车”
“去年不是保时捷就是法拉利,还以为今年能消停点,没想到又来个迈巴赫这一天天的”
“谁家的,赶紧开走有钱你就低调点,别影响交通出行和市容市貌”
呃
苏晋兴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阿宴,你的车”
沈时宴顺势起身“不好意思姨丈,那我就先走了。”
“欸,没事没事,你去吧,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好。”沈时宴目光微闪,“我去跟眠眠打声招呼”
苏晋兴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叫她出来。眠眠你哥要走了,出来送送。”
里面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好就来”
很快,卧室门打开,苏雨眠出来。
“哥,我送你到楼梯口。”
“好。”
家门前,苏雨眠停住
“哥,别忘了帮我跟外婆说声谢谢,还有,东西很好吃,葡萄也很甜。”
沈时宴哭笑不得“你葡萄不是还没吃吗”
“咳提前说,一样的,反正肯定甜。”
不甜老太太不会给她带。
“好。”
“拜拜,开车慢点。”
沈时宴揣在裤袋里的那只手摩挲着一样东西,金属独有的冰凉触感透过指尖,蔓延到周围一片毛孔。
这是他从f洲带回来的。
就在他准备拿出来,送出去的时候,苏晋兴跟了出来,手里还提着几袋垃圾
“走吧阿宴,我去扔垃圾,跟你一块儿下楼。”
沈时宴的手重新放回裤袋深处,说了声“好。”
两人下楼。
苏雨眠转身进屋,回到卧室。
拿起反扣在夏凉被上的手机,“呀你怎么还没挂”
那头邵温白嗓音平和,一片从容,没有半点不耐烦“在等你。”
苏雨眠笑了。
“刚才突然出去做什么”
“我爸叫我。”
“有事”
苏雨眠点头“让我送人。”
邵温白挑眉,“这么晚了,谁”
“我哥。”
“沈时宴”
“嗯。”
邵温白表情不变“他怎么来了”
“今天我爸去伊家,刚好他出差回来,撞上了,就一起在老宅吃了晚饭,顺路送我爸回来。”
“如果我没记错,巷口不好停车吧”
苏雨眠忍不住笑出声“enn这个问题,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旁敲侧击他为什么会上楼”
邵温白掩饰性地轻咳“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清楚哦,可能是我爸邀请的,也可能是他要帮忙拿东西怎么,你介意啊”
“嗯,”他倒坦诚,“我吃醋了。”
沈时宴可不是什么潜在情敌,他是明确上了桌的对手。
如今虽然暂时被身份困住,但这层身份没有任何血缘的牵连,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抽风,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