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振安来不及多想,脚步匆匆地朝着敞开的大门奔去。
院子里,往日里看守的保镖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不停哀嚎。
裴振安心急如焚,目光在院子里慌乱扫过,冲向离自己最近的保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怒吼道
“姓程的呢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怎么回事”
那保镖面色惨白,嘴角溢血,颤抖着说“裴裴总,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来了一群人,二话不说,进来就打,把人劫走了。”
裴振安愤怒地将保镖甩到一旁,那保镖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他的目光落在那被撬开的铁锁上,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蹿到了顶点。
“查马上给我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姓程的给我找回来”
裴振安怒不可遏,在院里转了半天,突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拨通了赵宏的电话。
谁知道,直到电话铃声结束,赵宏依旧没接电话。
裴振安握紧手机,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苏悦接到贺楠玖的消息,说是肖成兴和程深已经安置好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苏墨也接到保镖的消息,盯梢的人已经撤了。
彼时,两人已经逐渐远离贡家镇的中心,到了周边一个村落。
这个村落原本是从矿场周边迁居而来。
当年苏氏要修建度假山庄的时候,周边居民满心欢喜,毕竟家门口的度假区能带来的利益肯定不容忽视。
谁知道最后却是变成了一个地下矿场,周边的居民被迫迁移。
当地政府划分了一个“新区”安置居民,而原居民本来就不满,为了安抚他们,当地便把这个“新区”又打造成了一个旅游景点,虽然规模不大,但也能吸引一些游客。
两人坐在街边的小摊上,看着对面凉棚下几个当地的村民围在一起打牌。
这倒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这个村民有不少中年男子,都是缺胳膊断腿的。
几人也不知道玩的是什么牌局,苏悦听了一阵也听不懂,只不过散场的时候,有人喜笑颜开有人垂头丧气。
小摊的摊主是个中年妇女,看到其中一个大胡子的瘸腿男人,笑着喊道“老三,又输了”
那被称作老三的人,脸色黑得像锅底,闷声哼了一下算是回应。
他瘸着腿,一高一低地往小摊这边挪,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背上。
摊主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半开玩笑地说“老三,你可不能再赌了。再这么输下去,你的退休金都不够你花了。”
老三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扯着嗓子,带着几分恼怒吼道“你懂啥不够花了老子就去要,他们还能真不管我死活”
摊主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给他倒了一杯茶,便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老三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又低声骂了几句,随后起身瘸着腿朝村口走。
摊主过来收拾杯子,看着老三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苏悦好奇道“老板娘,怎么啦,他看着年纪不大,都有退休金了,还有什么可怜的。”
“哦,姑娘,他们那个退休金可不是一般的退休金,是用命换来的。”
“啊怎么会, 是和他身体有关吗”
摊主低声说“他们以前都在外面干活,出了事故才变成这样。那退休金其实是事故的赔偿金。”
至于干什么话,摊主没说,但苏悦和苏墨本就是为这个来的,心里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苏墨心领神会,故意说道“你瞧瞧,干什么工作都有风险,尤其是矿山那边,你赶紧让你哥回来吧,也别让你嫂子去了,换个安稳地方打工。”
苏悦配合着演起戏来,说道“可是我哥说他在矿山干的是轻巧活,没什么危险。”
摊主听到两人的话,愣了一下,关切地问道“姑娘,你哥在矿山打工”
苏悦点点头,“是啊,就在贡家山那个矿山,我哥本来想喊我嫂子一起去,可我嫂子带着孩子,家里不放心,让我先来看看,要是行,就把嫂子接过去。”
摊主急忙摆了摆手,说道“那还是别去了。”
苏悦故作不解“为什么我哥说赚得挺多的。”
摊主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
苏墨接着说“赚得多那是以前的事儿,矿山都要易主了,往后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摊主一听,满脸惊讶“那个矿山要易主了”
苏墨煞有其事地点头“对啊,说是卖给京市来的老板了,人走茶凉,以前的那些福利待遇,新老板认不认账都不知道呢。”
摊主急切地问道“你们咋知道的确定要易主吗”
“确定啊,我哥说的,说是新老板的人都已经入住矿山在做工作交接了。”
摊主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苏悦和苏墨点到即止,两人付了钱,起身朝外走。
待上了车,苏悦笑着说“等他们上矿山去闹一闹,裴家可就算焦头烂额了。”
苏墨应道“嗯,那你就更有理由推迟接手了。”
苏悦看了看时间,朝苏墨说道“咱们回云城吧,这边的事也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交给小刘。”
“好。”
两人退了房,带着保镖回云城。
别墅庭院里,多了一辆白色的车子,牌照是当地的,也不知谁来了。
苏悦一进门,便被人勾住腰揽进怀里,来人动作轻柔,像是生怕弄疼她一般,轻轻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苏悦刚要挣扎,熟悉的药香瞬间将她包围,耳边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苏悦,我刚到你就回来了,算不算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