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灿僵硬的移开视线,“与妾无关。”
宁玄礼沉默许久。
一晌,
他随意撂下话,“元侧妃,保管好你的东西,不要再让它莫名其妙的,跑到不该跑去的人那儿,若还有下一次,孤也保全不了你。”
太子殿下旋即转身离去。
楚灿彻底的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重重的呼吸了好一会,才松弛下来。
宁玄礼送她的及笄礼,那支发簪,
到底为何会在莲儿的房间
她想得头都有些胀痛,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常熹殿。
隔天一大早,季长晖就过来宣了旨意。
“常熹殿侍女莲儿污蔑主上,罪不容诛,加之极刑,以儆效尤。侧妃沈氏,身受委屈,着赏黄金千两,翡翠两斛。”
“谢殿下恩赏。”
待季长晖被几个侍女好生送了出去,
侍琴稍显疑惑,“主子,殿下不是说会彻查指使莲儿的背后之人吗,怎么”
沈青拂指尖拂过那些金灿灿的黄金,
嗓音散漫随意,“男人,有时候就这样,宁愿认为是这个世界错了,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当时的眼光错了。”
侍琴懵圈,“奴婢没有听懂。”
沈青拂微笑,“那就把这些黄金分下去,你们四个每人百两,这次,应该就听懂了吧。”
侍琴顿时有点哆嗦,“这,这也有点太多了吧主子”
“不多。”
沈青拂略一歪头,“咱们做女子的,还是要有点积蓄,男人啊,靠不住。就当是我给你们提前备下嫁妆了。”
“奴婢谢主子恩典”
侍琴欢天喜地的去跟其他几个侍女报喜去了,这下,她们算是在整个东宫都最富裕的侍女了。
墨惊雪于暗处现身。
他仔细看了一眼沈青拂,她还是平静如常的面容,没什么表情。
“主子,太子并未重罚元侧妃。”
他紧盯着她,“主子,难道对太子殿下,就不失望吗”
沈青拂随意昂了声。
“我又不喜欢他,哪来的什么失望。”
墨惊雪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反而低低的笑了一声,“想要得到主子的心,恐怕是这世界上最难的事。”
就连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都未曾得到她的心动。
她所有的情绪,话语,姿态,甚至是性情,都只是伪装罢了。
主子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
墨惊雪嘴角的弧度略略一勾,“主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的孕丹,你备好了吗。”
“回主子,早已为您备好。”
他说着呈上一只锦盒,
里面安静躺着一只小巧的绿色药丸。
沈青拂捏起它,啧了声,“你们影门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啊。”
影门精通一切暗术,
易容,缩骨,医毒,暗器,五行八卦,九门奇经。
除了传统正派的一概没有,
可以说是五毒俱全。
“如此,才最和主子相配。”墨惊雪即道。
沈青拂略挑了一下眉梢,不置可否,
她跟着咬了进去,有点苦涩的味道,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主子,服下孕丹,即会产生孕脉现象,一月之后,会随着您的经血一并排出体外,不过也仅有这一月的脉象,换句话说,您只有一月时间可以筹谋。”
“好,知道了。”
沈青拂脸上依旧是天真烂漫,“也是时候,给咱们殿下一个意外之喜了。”
乾清殿。
这些时日,坤宁宫总会来人过来问,太子殿下是否传召了后院姬妾伴驾。
崔福泉向来对皇后忠心不已,
时常苦口婆心的规劝,磨得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季长晖来往应付坤宁宫的人,整个人也快麻了。
“太子殿下”
宁玄礼批了一上午的折子,撂下笔墨,不轻不重的按了按眉心。
他语调沉闷,
“这次入东宫的新人,有几个家世尚可的,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
季长晖答道,“萧良娣,白良娣,都是高门贵女,萧良娣尚在禁足,白良娣名字叫白雅然。”
“那就她吧。”
“属下这就去永安殿传旨。”
永安殿。
“太子殿下有旨,传白良娣进乾清殿伴驾。”
“妾遵旨。”
白雅然顿时大喜。
她立马叫来芷兰,特意换上了准备许久的男装,是一身公子哥的打扮,白色绣竹叶青锦衣,特意梳起了男子的发髻,搭上了一枚青玉簪。
季长晖哽住,“白主子,您这是什么装扮啊。”
“太子殿下不是一向喜欢女扮男装的打扮吗”
白雅然轻笑,“我自然是要投其所好了。”
季长晖啊了声,“这”
这真的好吗
他都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白雅然随着季长晖到了乾清殿。
进来行礼,“妾身永安殿良娣白氏,见过太子殿下,愿殿下万安。”
“嗯,过来吧。”
宁玄礼坐在棋盘前,并未抬头。
直到她走近,
他才发觉她这身穿着,当即拧起了眉头,“你这身衣服”
白雅然羞涩的笑了笑,“殿下喜欢吗妾特意按照殿下的喜好准备的。”
宁玄礼实实在在的沉默了一晌,“成何体统。”
白雅然一惊,脸上的笑意也跟着僵住,委屈的说道,“难道殿下不喜欢吗。”
“若东宫人人都像你这样打扮,岂不是要大乱。”
“妾这就换下来”
“别麻烦了。”
宁玄礼捏着一颗白棋,看了看她,“你出身高门,应当懂得棋艺。”
白雅然欢欣一笑,“妾犹善对弈。”
“好,来下几盘。”
“妾身献丑了。”
白雅然徐徐落座,优雅的拿起棋子跟着落下。
她在闺中便喜欢下棋。
自问棋艺也是不逊于其他闺阁千金的。
对面的太子殿下,自是龙章凤姿,赏心悦目。
她不由得心猿意马,偶尔悄悄掀起眼皮偷看他一眼,他的视线却只在棋盘上。
不过须臾,
白雅然就输了一盘。
宁玄礼皱眉,“你心不在焉。”
白雅然哽了哽,“妾用心就是。”
接下来,她只好只盯着棋盘,谁料这太子殿下根本不让着她。
数招过后,便打得她片甲不留。
她的棋艺在太子跟前,也只是能将将过几招罢了。
白雅然额头上开始冒汗,“殿下,您为何一点也不让着妾呀,妾都输了好几回了,眼下这盘,又要输了。”
“你棋艺不精,为何要孤让着你。”
宁玄礼语调淡漠,“孤下棋从不让人。”
“妾明白了”
白雅然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跟他对弈,
不过一个时辰,已是输得狼狈,一局也未赢过。
宁玄礼颇有不悦,“你不是犹善对弈吗,为何输得这样惨败。”
“妾自然不如殿下棋艺精湛了。”
“棋艺不精,那就多练。”
宁玄礼旋即吩咐道,“长晖,送白良娣回去,让人盯着她,每日练两个时辰的棋,什么时候练得好了,再进乾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