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落大理寺,传柳聿臣独审。”

    “卑职明白”

    北渊

    原来这些刺客是北渊来的,真是自取死路。

    地上躺着许多绿衣人,尸横遍野。

    他们的衣物都染了血色,有些死相极其难看。

    沈青拂身子一颤,咬着下唇,顿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完全靠在他怀中,“臣妾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血”

    宁玄礼捂上她的眼睛。

    “阿拂别看。”

    他跟着将她抱起来,“都结束了,咱们回宫。”

    奉先殿。

    陛下回宫安顿好昭宸贵妃,即刻到了奉先殿祭祖。

    三柱檀香放入香炉。

    宁玄礼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眼神宁静淡漠,“传旨,着大理寺卿柳聿臣,详审刺客,严刑拷问,无论用什么方式,朕要实话。朕只给他七日时间,他若做不到,当即免职。”

    季长晖应下,“属下即刻去大理寺传旨”

    未多时,太后的凤驾到了奉先殿外。

    太后神色不悦,几步走进来。

    她也习惯了开门见山,“陛下,哀家见你一整日都不在宫中,传了人细问,才知道,原来今日陛下单独带了昭宸贵妃出宫,此事大为不妥。”

    宁玄礼淡笑,“母后耳聪目明。”

    太后按了按眉心,“陛下宠爱昭宸贵妃,无伤大雅,但若太过,唯恐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终致贵妃无益。”

    楚充媛的事,

    的确差点伤到了阿拂。

    宁玄礼眸色一沉,淡淡道,“母后说的是。”

    太后又道,“敬事房的绿头牌早已做好了,陛下却以仍在先帝孝期之间,不宜入后宫为由,还尚未宣召嫔妃侍寝,既然这样,就应一视同仁,未央宫还是少去吧。”

    宁玄礼沉默了一下,平静的嗯了声。

    “有劳母后教诲。”

    未央宫。

    是夜。

    沈青拂照旧泡过药汤,涂上玉容膏,换好一件触感极柔的丝绸寝衣。

    她躺在床榻上。

    听着炉子里红罗炭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把玩着手里的玉兰木簪。

    以宁玄礼的心性,

    一旦确定了刺客的背后详情,征讨北渊必定提上日程。

    到时候,朝中定有主战派跟主和派的纷争。

    她想了一会,困乏的闭上眼。

    侍琴为她掖好被子,熄灭殿内烛火,很快退了出去。

    “娘娘休息”

    只有守夜的小宫女铺好被褥,守在廊下。

    宫门口巡视的侍卫们,许多也已经无精打采,困意袭来。

    殿内的窗户似乎被风刮开一角。

    沈青拂皱了皱眉,“你”

    “主子,你还好吗。”墨惊雪于暗处问她。

    “还真是你。”

    沈青拂顿时睡意全无,坐直了身,目光冷沉,“进来做什么,万一被人察觉,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近来飞鱼内卫多在宫外。”

    墨惊雪从容一笑,“想必今日宫外发生了大事,我不放心你,所以进来问问。”

    “如你所见,我没事。”

    沈青拂压低声音,“赶紧出去。”

    “好,没事就好。”

    墨惊雪放下心来,“保护好自己,我随时都在。”

    他旋即纵身离去。

    甚至连风声都未曾惊动。

    侍卫们继续巡视,未央宫的守卫向来严苛,若消失久了的确引人怀疑。

    宫内没有一丝亮光。

    显然烛火都已经熄灭了,人也已经睡熟了。

    谢摇光似乎路过,漫不经意的朝里掠过一眼,继续往宫道上走去。

    他瞥了一眼巡夜的侍卫。

    领头的男子,步调沉稳,气度出众。

    谢摇光不禁皱眉,“你是”

    墨惊雪停下脚步,不卑不亢回禀道,“卑职未央宫侍卫薛惊墨,见过谢大人。”

    他的声音也很清冽。

    谢摇光盯紧了他,正见到他侧脸上那条丑陋的疤痕,格外刺目。

    他顿时嘲讽一笑,“可真丑。”

    墨惊雪依旧淡然,“让您见笑了。”

    谢摇光视线移开,什么也没说,旋即离去。

    大理寺。

    被飞鱼内卫送进来的刺客,全部压在了大理寺的牢狱之中。

    二十三名,牢狱的位置差点不够。

    好在挤挤还能放开。

    柳聿臣奉旨查办,这些都是刺驾之人,本就该死,陛下的意思是,查出背后有何牵连之人,要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他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

    一张白色手帕被他捏在手里,隔着手帕,捏住一根烧得通红的铜烙铁。

    对面押出了五个犯人,被绑在囚架上。

    柳聿臣微笑,“本官想,你们应该不舍得去死,不然,早就自裁了。”

    他虽然古板刚正,但狠起来的时候,

    也是足够狠的。

    “咱们陛下的手段,多如牛毛,本官只不过是陛下手中的刀。”

    柳聿臣说着将烙铁直直烫下去。

    任凭罪犯如何嚎叫,他眉头未皱一下,只是淡笑,“若是落在陛下手里,你们只会生不如死,倒不如现在落在本官这儿,还能有个说话的机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