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龙师傅正说话间,不远处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在两个中年人的搀扶拥护下朝这边走了过来。
“蔡老村长,许久不见您还是这般精神烁烁。”
到了近前,龙师傅主动和那位古稀老人打了招呼,顺带格外推崇的介绍了我。
我则乘机看了看眼前这位蔡老村长一行三人的面向气度。
有一说一这位彩老村长还真有几分鹤发童颜的感觉。
可要说面相的话,那就属于典型的笑面虎。
两条浓重断眉、两腮鼓起的开阔脸型。
即便年过古稀,眉眼之间也依旧透着一股子匪气。
这样的面向,搁在旧时候不是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强盗匪首,也是市井之中欺行霸市的恶棍。
两个中年人乍一看倒是西装革履、一副文质彬彬、成功人士的气度。
细看的话,两人都有一双鼠眼,又细又长、时时刻刻闪烁着精明、谨慎。
老鼠这种东西偷粮偷油,还会在鼠洞内囤粮,有的老鼠洞挖开,里头能有几十上百斤粮食。
用人类的角度来说,老鼠就属于靠着偷盗、行偏门攒下偌大家业。
天生鼠眼的人,大都也是这德行。
这一点正好和我猜测蔡村早年间,靠着码头做的不是正经水上生意,而是走偏门捞横财得到了互相验证。
“没想到这位许小师傅小小年纪,道行如此高深,竟能让龙师傅也大为叹服。”
“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呐。”
“我们村的事就得麻烦许小师傅了。”
说着,蔡老村长走到我跟前,主动伸出了手。
我也适时收回视线,笑着伸手握了握。
“蔡老村长言重了,贵村之事我必会尽力而为。”
“适才我看小师傅在这风水树下观摩许久,莫不是我们蔡村风水出了问题”
蔡老村长这不经意间的一问,看似是在担心蔡村安危。
实际上给我感觉却是这位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观察力细致入微。
就冲这观察力,也绝不是什么寻常角色。
“风水树却是除了些许问题,具体问题有多大现在不好说。”
“得劳烦蔡老村长领我们进村看一看。”
随后蔡老村长便亲自领着我和龙师傅,缓缓步行进村。
我也没闲着,拿着罗盘一边走一边看。
风水地理之术,我学得不精,只是略懂皮毛。
一路走来,整个蔡村除了建设辉煌,和大型庄园没啥区别之外。
整体风水上也没什么大问题,包括村里的道路,也明显是请懂行的人专门研究过。
蜿蜒迂回之余,处处暗合风水。
村里的风水没有问题,偏偏风水树出了问题。
我想起那棵风水树上缠绕的沉沉死气,还有那一股无法化解的冤煞之气。
“许小师傅可看出问题所在”
“实不相瞒,蔡老村长我一时间也无法确定根源所在,恐怕还得从黄皮子迷人这事顺藤摸瓜找出根源。”
“劳烦蔡老村长给我详细说说黄皮子迷人这事”
蔡老村长和两个中年男人听到黄皮子迷人几个字,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秀珍是给黄皮子迷了。”
三人的反应倒也不奇怪,他们只知道村子里有人出了事,是被脏东西缠上。
并不知道是被黄皮子所迷。
黄皮子迷人是龙师傅根据蔡老村长电话里的描述推断出来的。
随即蔡老村长给我详详细细讲述了整件事的始末。
出事的是蔡村一个外地嫁进来的媳妇。
姓梅,叫梅秀珍。
梅秀珍的丈夫也不姓蔡,而是姓赵,属于蔡村里头为数不多的几家外姓人。
说起这梅秀珍也是个可怜人,刚刚嫁到蔡村没两年,丈夫就在蔡村大兴土木、全村改建成旅游村的施工现场出了意外一命呜呼。
自此这梅秀珍年纪轻轻就成了寡 妇。
好在蔡村不缺钱,村里人也挺同情梅秀珍。
蔡村整体改建完成以后,村里就在距离码头最好的位置分了一栋房子给梅秀珍。
梅秀珍呢就这房子做起了私房菜的营生,顺带还将二楼、三楼改成了海景房。
几年下来倒也赚了不少钱,日子也过得去。
就在大概半个月以前,梅秀珍突然变得精神恍惚。
最后都变得不认人了。
最吓人的是,梅秀珍店里几个伙计,有一天晚上听到厨房里有动静。
就起床去看,结果就看到梅秀珍蹲在厨房后院鸡笼子前头,正抓着笼子里高价买来的走地鸡往嘴里头塞。
受了惊吓的走地鸡咯咯叫着、还在剧烈挣扎。
梅秀珍却不管这些,一嘴就咬开了鸡脖子。
鲜血混着鸡毛顺着梅秀珍嘴角往下流。
喝完一只鸡的鲜血以后,梅秀珍也没停下。
继续伸手就往鸡笼子里抓,笼子里其他几只鸡,表现得也很奇怪。
显得很惧怕梅秀珍,一直在咯咯叫个不停,却又一点不敢挣扎反抗,就跟吓傻了似的蹲在笼子里不动弹。
养过鸡的应该都知道,伸手去抓鸡,鸡是会扑棱翅膀反抗的,要是放养的走地鸡,就更难抓了。
能让笼子里的鸡坐以待毙,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些鸡遇上天敌不敢反抗。
鸡的天敌很多,但要说最臭名昭著的,一定是黄鼠狼无疑。
小时候我家里因为白灵素的缘故,院子里养不了家禽。
只能在距离我家挺远的山坡上新修了猪圈、鸡舍。
因为离家远、没人看着,鸡舍里的鸡经常遭到黄鼠狼祸害。
一旦有黄鼠狼进了鸡舍,它不是咬死一只鸡吃饱就走。
而是会把鸡舍里所有能咬死的鸡全部咬死,很多也不吃肉,只是喝鸡血。
这一点也正好和梅秀珍的症状吻合。
当时几个伙计看着梅秀珍抓鸡咬开鸡脖子仰头喝血,全都给吓的僵住了。
一直到笼子里的鸡全被梅秀珍咬死喝光血以后,梅秀珍这才慢慢转过头看向了几个伙计。
昏暗灯光下,梅秀珍嘴角沾着鸡血、鸡毛,咧嘴阴阴的笑着。
更渗人的是,她一双眼睛竟然像动物一样,泛着幽绿色。
几个伙计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就往跑,把这事上报到了村里。
村里出面结了几个伙计的工钱,还付了一笔封口费。
梅秀珍的店也暂时关了门。
毕竟蔡村现在吃的是高档度假村这碗饭。
要是村子里有人惹了脏东西这种事传扬出去,一定会大大影响村里的生意。
“哎,那之后我也安排了人看着秀珍。”
“秀珍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什么都不肯吃,就要吃鸡、喝血。”
“闹到现在村里也是人心惶惶,生怕那天这秀珍不吃鸡、不喝鸡血了,转而要喝人血。”
表面上看这位蔡老村长说的没什么问题,字里行间更是显得尤为关照梅秀珍这个嫁到蔡村没多久,就成了寡 妇的外地媳妇。
可我却听得出来,这背后有大问题。
我并没有选择声张,只是顺着彩老村长的话多问了一嘴。
“村里还有其他人出现这种情况吗”
“没有,就秀珍一个人。”
这话蔡老村长说的斩钉截铁,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在我看来,这答案并没有那么简单。
包括梅秀珍被黄皮子迷了神志这事。
背后绝对是耐人寻味、是细思极恐的。
“劳烦蔡老村长带我去梅秀珍家走一趟。”
“小师傅我这上岁数了,经不起折腾,我让小文、小武带您过去。”
“有啥事您只管吩咐他两去办。”
两个一直跟在蔡老村长身后没有插嘴的中年男人,也主动走到我跟前打了招呼。
两人是一堆亲兄弟,更是这蔡老村长的侄子。
分别叫蔡文、蔡武。
互相客套几句后,蔡文、蔡武两兄弟便带着我和龙师傅直接去了梅秀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