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把住院门,在院门即将关上的前一秒,咧嘴看着眼前傲慢无礼的父子两人,冷冷的说着。
虽然我又想要唬一唬对方促成这笔生意的念头。
但野鬼进家宅、孤魂冲中堂,容易家破人亡这话还真不是我为了唬人胡说八道。
和我预料中如出一辙,听到野鬼进家宅这四个字,中年男人光秃秃的脑袋上顿时冒出了一层细腻冷汗珠子。
脸上傲慢无礼的神色,也瞬间被惊慌无措取代。
不由分说便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直接伸手也从外面把住了门。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里进了鬼”
“呵呵我不仅知道你家是进了野鬼,而且还不是一只两只。”
旧时候家家户户都贴门神、挂福字,修建新房时还会请木匠师傅来架大梁、弹墨线。
有这些东西在,孤魂野鬼一般情况下是进不去阳宅的,尤其是家里头人丁兴旺的人家,单单只是那份人丁气运,便能让孤魂野鬼退避三舍。
现如今城镇化愈发普及,不少人家都搬进了城镇,住进了楼房。
也不再张贴门神、更不会请木匠师傅架大梁弹墨线。
大都是在新春年节挂一个福字,家庭条件富裕的人家,会选择再做一副中堂。
一来起到装饰装修的效果,二来中堂也有挡煞镇宅的作用。
如此一来,即便是楼房,其实孤魂野鬼也不敢随意侵扰阳宅。
因此出现野鬼进家宅、孤魂冲中堂的情况。
绝对不会是巧合,必然是事出有因。
再看这对父子仗着家里头有钱傲慢无礼的做派,大概率便是中年男人的老婆,祸从口出或者是做了其他激怒孤魂野鬼的事。
听完我的解释,中年男人眼神里最后一丝狐疑,也彻底消散了。
就连之前撸起袖子想要跟我动武的黄毛小伙,也是眼睛微微瞪大几分,有些惊愕的看着我。
“该说的、能说的我已经说了,作为东道主,也不算让你们白跑一趟、在我家门口白等几个小时。”
“至于价钱,还是那句话五十万少一分不行,觉得贵就麻溜走人另请高明。”
说完,我作势又要关门,这一招也算是我在省城开算命馆接单做生意这大半年琢磨出来的。
碰上这种腰包里有钱,却又视财如命的主,想要让他们痛痛快快掏钱。
需要亮一手本事,让其信服,更需要态度强硬。
“成五十万就五十万,只要你能摆平,老子认了”
中年男人双手死死从外头把着门,不让我关门,咬着牙瞪着我看了半天,终于松了口。
答应给我五十万报酬的那一瞬间,我真的清楚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
名副其实的铁公鸡。
“不过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要是你摆不平,别说五十万拿不到,老子还得让你赔钱。”
“呵呵,你想砸了我招牌,老子还不想砸了自己招牌呢。”
我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回敬了一句,既然生意已经谈成,我自然没必要再继续演下去。
松开了把住院门的手,转身直接朝堂屋走去。
父子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一言不发默默跟了进来。
到了堂屋,我妈系这围裙也从厨房走了进来。
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看那对父子,又凑到我身旁压低了声音问我要不要给泡杯茶在多弄些饭菜
在农村甭管认不认识,只要到家里坐下,那就是客人。
别说正巧赶上饭点,就是不在饭点,主人家也会招呼一顿热乎饭菜。
这就是农村的待客之道。
不过要是来人傲慢无礼,我的态度那就是客人来了有饭菜,豺狼来了有镰刀锄头。
“人家大老板吃不惯乡下饭菜,妈你不用忙活。”
我故意提到了一些音量,就是说给那对父子听。
黄毛小伙一咬牙,又想发作,不过立马就被中年男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中年男人虽说傲慢无礼,可毕竟黄土埋到脖子的人,起码的忍耐力还是具备。
“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你说的价钱我已经应下,你也别磨蹭,收拾下东西现在就跟我们去平事。”
“急什么,你家的事我能解决,但我没说立马能解决。”
我在田里忙活了一早上,正口干舌燥饿得慌,也不是救命的事,再加上着实对这两父子没啥好印象。
我又不是啥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主,自然逮到机会就想着报复一下。
“你行那你啥时候解决,拖太久这价钱可得降”
生怕态度傲慢,我一个不爽又来一句你另请高明,中年男人咬了咬牙再次忍了下来。
不过嘴上也没真的彻底认怂,扭头就用已经谈妥的价格威胁我。
只要价格谈妥,我丝毫不担心事成之后收不到钱。
自然也没把中年男人的威胁放在心上。
端起茶缸子喝了几大口两茶水,快要冒烟的嗓子这才舒坦下来。
又舒舒服服打了个饱嗝,我这才不紧不慢询问起事情缘由。
这对父子姓马,名字都挺威武霸气,老子马尚发,儿子叫马成功。
在县城里头有十多栋楼收着租子,还是县城最大的粮油批发商,几乎整个县城的粮油都是从他们家转手出来。
家里头还经营着三家规模不小的超市。
在我们这小地方,绝对算是家财万贯的主了。
惹上脏东西的就是马尚发的老婆柳云芬。
二十多天前,正好是寒衣节。
寒衣节又称十月朝、鬼头日,属于民间传统祭祀节日,和清明节、中元节并称三大鬼节。
是祭祀缅怀先祖,给亡故人烧纸烧衣的日子。
北方比较注重寒衣节,尤其港澳台地区,年年都要烧衣包、送寒意。
在我们这边,寒衣节没有清明节、七月半中元节那般受重视。
不过也有不少上了岁数的老人,会在那一天烧纸烧衣。
尤其是随着近些年南方经济逐步发达隐隐超过北方,许多北方人南下讨生活。
也把一些北方的习俗、习惯潜移默化带来了南方。
就在寒衣节那天,有个拾荒的老婆婆,在马尚发家超市旁边的小巷子里烧纸烧衣。
正好柳云芬牵着狗从旁边路过。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马尚发、马成功父子两人啥德行,也不难猜出柳云芬是啥做派。
当时这柳云芬就骂了正在烧纸烧衣的拾荒老婆婆。
非说人家在这地方烧这些东西,晦气、挡了他们家财运。
家里有钱,平常一家三口就嚣张跋扈、傲慢无礼成了习惯,附近的人也都不愿意招惹。
拾荒老婆婆一个孤家寡人,那敢还嘴。
只能是赶忙朝柳云芬讨饶,说东西已经烧了一大半,不继续烧完,换地方不好。
等烧完了,她一定给扫干净。
其实拾荒老婆婆烧纸烧衣的小巷子,完全就是公家地盘,和柳云芬家半毛钱关系没有。
柳云芬非得不依不饶,不仅动手推搡了那拾荒老婆婆,还一脚踢翻了烧到一半的火盆。
更过分的是,柳云芬牵着的狗,竟然抬脚撒了一泡尿。
好巧不巧把烧到一半还没熄灭的纸钱、纸衣给浇灭了。
一看这情况,拾荒老婆婆也急了,立马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磕头赔罪,还一个劲要让柳云芬也跪下磕头赔罪。
说要是不磕头赔罪,惹恼了那些东西,会被缠上的。
嚣张跋扈成习惯的柳云芬那会信这些,大骂一通不说,还打了那拾荒老婆婆一顿。
回家之后没过三天,那拾荒老婆婆的话便得到了应验。
柳云芬真被那些脏东西给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