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海也曾年轻过,与钟离秀雅又是两情相悦,能懂墨昭华女儿家的心思。

    他笑了笑,“只要殿下能真心待昭昭,其他的倒也不重要,做个闲散王爷挺好。”

    “是啊,夫妻和睦,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总好过活在勾心斗角之中。”

    辅国公与夫人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婚后举案齐眉,家庭也和睦温馨。

    他顿了顿又道“普通人家勾心斗角倒还好,皇权争夺可是真会血流成河”

    容海赶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爹,昭昭的年纪还小,你可别吓坏了她。”

    辅国公笑看向墨昭华,“她年纪小,胆子可不小,想吓到她谈何容易。”

    墨昭华由衷的感激他们,“因为昭昭有外祖父和舅父撑腰呀,胆子当然大。”

    容海想起前几日钟离秀雅与他提过的事,“听闻昭昭想让慎儿背你出嫁”

    墨昭华仔细想过,已经决定放弃,“算了,表哥还未议亲,昭昭不想坏他名声。”

    她此生虽然愿意自私点,可以不在意所谓的非议,但也不至于要自私到连累了容慎。

    “这种名声算什么”容海无所谓,“只要昭昭真心想要,我们便乐意成全。”

    墨昭华拒绝,“不用如此麻烦,昭昭也只是觉得表哥更为亲近,才有此一想。”

    容海还想再劝几句,辅国公却已然开口,“行吧,那我们也不勉强昭昭。”

    墨昭华与他们再聊了几句便告辞,银针没带走,左右是要出嫁,何须带回去

    容海送她到府门,再回来便去找了辅国公,“爹,昭昭的心愿您真不管了”

    辅国公给了他一个眼神,“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来问老夫你想做便去做。”

    容海目光如炬,“儿子不是怕您说我胡闹么有爹这句话儿子就放心。”

    与此同时,墨昭华的马车已经驶远。

    墨昭华姿态慵懒的倚着车厢,“去御王府吧。”

    月影提醒她,“大婚在即,小姐不怕惹来非议”

    按照习俗礼制,成婚之前的半个月里,男女双方都不能见面。

    墨昭华叹气,“可惜玄迟哥哥不良于行,否则就能趁夜飞来见昭昭。”

    月影计上心来,给她出主意,“奴婢倒能在夜里,带着小姐悄悄过去。”

    墨昭华想了想还是放弃,“算了,不想节外生枝,影响玄迟哥哥的英名。”

    月影便不再劝,“好,那小姐再忍上几日,等成了婚自可日日见到咱殿下。”

    墨昭华有些急切,“也只能如此了,真希望那天赶紧到来,最近时间过得太慢。”

    “这便是读书人常说的度日如年是吧”月影感觉今天应该给写一份汇报信。

    “何止是度日如年,哎”墨昭华长吁短叹,竟有了几分深宫怨妇模样。

    月影看她都快相思成疾,不禁笑出声,“噗”

    墨昭华佯怒,“你这是在笑话我”

    月影连连解释,“没有,奴婢这是高兴,为殿下,也为小姐高兴。”

    墨昭华嫣然一笑,“以后还会有更高兴的。”

    月影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小姐说的可是诞下小世子与小郡主”

    墨昭华伸手去戳她,“你个臭丫头,别的不学,偏生学琥珀这张嘴。”

    她越娇羞窘迫,月影就越是逗她,“小姐的脸怎么红了可是天太热”

    墨昭华连忙拿起一旁的团扇挡住脸,“闭嘴”

    马车里响彻着月影的得逞的笑,“嘻嘻”

    次日午后。

    墨胜华突然回了府。

    而且还是被人抬着从小门入。

    兰如玉和墨瑶华得到消息赶去了雅颂轩。

    墨胜华鼻青脸肿躺在床上,双腿都缠着白色布条。

    这一看就是被人打了,不仅打坏了他的脸,还打断了双腿。

    兰如玉快步走过去,表情关切,语气焦急,“胜儿怎受伤了”

    墨瑶华一脸的难以置信,惊呼出声,“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墨胜华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说话毫无底气,“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当我是傻子么”墨瑶华失声尖叫,“这分明就是被人给打了。”

    “嘘”墨胜华连忙制止,“小声些,被人听到了我这脸还要不要”

    兰如玉冷静下来,“那你说说是怎么个情况,谁如此胆子,竟敢对你动手。”

    墨胜华摇头,“具体是谁我也不知,只知是打家劫舍之徒,抢走了我的荷包。”

    墨瑶华不情愿的压低声音,“那你为何不报官”

    墨胜华眼神闪躲,“荷包里有些不太好的东西,若将事情闹大,我反而得不偿失。”

    兰如玉不悦的拧着眉头,“什么东西”

    墨胜华不肯正面回答,“不方便说,总之是会让我身败名裂的东西。”

    墨瑶华追问,“自家人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快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

    墨胜华别过脸不敢看他们,“就是些女子的情诗,只是稍有些香艳”

    他作为读圣贤书之人,这种荒唐事一旦传出去,对日后的影响颇大。

    “什么”墨瑶华猛然提高声音,“你找了女人,还不止一个”

    兰如玉呵斥,“小声点,你想让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你兄长这点子事么”

    墨瑶华压制着怒气,恶狠狠的瞪了墨胜华一眼,结果对方却压根没与她对视。

    墨胜华小声解释,“整日读书也无趣,我又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总该有所排遣。”

    “等等”兰如玉倏地反应过来,“难不成你说的女人,还是青楼里的娼妓”

    “偶尔会去解闷。”墨胜华央求,“娘亲,瑶瑶,此事可千万别让父亲知晓。”

    墨韫的要求向来高,从小便严厉教育,此前未能考入知名学院,已对他大失所望。

    好在他后来成功通过了会试,能参加明年的春闱,墨韫对他的态度才稍微好些。

    墨瑶华怒不可解,“我真要被你气死了,难怪读书多年,却连家好的书院都考不进。”

    墨胜华反驳,“这怎能怪我,只能怪父亲没本事,否则我连那国子监也能随便入。”

    在他看来,国子监那些学子的才学未必都比他好,其中肯定不乏靠关系进去的。

    墨瑶华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是吗那你敢当着爹爹的面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