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深闺女子都习琴棋书画女红,昭昭怎学了医理”
墨昭华笑着解释,“儿时是出于兴趣,后来得到了一本奇书,便喜欢上了。”
楚玄迟表现出了一丝兴趣,“哦是何奇书”
“是舅父意外得到的,名为素心要术,舅父知昭昭喜欢医理,便送与昭昭。”
这是墨昭华早已与辅国公及容海商议好的事,统一把得到医书的时间往前说。
如此一来,研习的时间充足,她医术有所成的事也好解释,并且更容易让人信服。
医书的事只有他们三人知晓,至于两个丫鬟,她只消说怕她们多嘴,暗中研习即可。
关于素问心经的事,他们也商议过,鉴于她心法修为低,到时会说是今年才得到的。
楚玄迟果然没多问,“看昭昭这欢喜的小模样,想必昭昭如今的医术已然大有所成吧”
墨昭华故作得意,“大有所成不敢说,只能说小有成就,至少舅父夸昭昭为他治得很好。”
楚玄迟嘴角微微翘起,“昭昭为舅父治过”
墨昭华说的有理有据,“对呀,昭昭待字闺中,也不好为别人治疗。”
楚玄迟了然,“昭昭大婚前几日住在此,该不会便是为了给舅父治疗吧”
“夫君真聪明,那几天确实在此为舅父施针,今日也要等舅父归来再施针。”
墨昭华通过容海,把医术与治疗的事变得合理,如此楚玄迟应该好接受这件事。
她有些紧张的问他,“夫君,昭昭并非名声在外的神医,你敢让昭昭为你治疗么”
楚玄迟对她有着足够的信任,轻笑道“舅父都敢让昭昭施针,为夫又有何不敢呢”
墨昭华提醒他,“夫君,那意味着你要迈过心里那道坎儿,让昭昭看你的双腿。”
“这”楚玄迟的脸色果然变了,他刚才只想到信任她的医术,没想过自己的腿。
若是有可能,他希望墨昭华一辈子都看不到他那双腿的惨状,等治好了再给她看。
可如今她摇身一变,从妻子变成了医者,这他怎么逃避此事,难道不让她治疗
墨昭华自是不会逼他,“夫君不急,昭昭可以等,下午昭昭先给外祖父施针。”
楚玄迟关切的问,“外祖父身子不适昭昭怎也不事先提醒,我上午便让他休息。”
墨昭华连忙安抚他,“无碍,并非什么急症,而且外祖父也乐意与夫君聊天呢。”
楚玄迟还是不放心,“不知外祖父是何病我记得父皇好像有指派御医请脉。”
自从得知墨昭华在意辅国公府,他便让人将整个容家人调查了个遍,牢记在心间。
“外祖父戎马半生,落下了满身伤病,以前意外摔了一跤”墨昭华简单说明情况。
“摇髓脑”楚玄迟听着都觉得太危险,“外祖父这把年纪,如何能冒这个险”
“是啊,舅父也不愿意,便拖到了现在,如今昭昭的针灸之术有所成,便想试试。”
这也是上次过来,她与辅国公父子商议好的说法,容海已允了让她给辅国公施针治疗。
楚玄迟也想看看墨昭华的医术,“既是如此,那我陪昭昭先去给外祖父治疗吧。”
墨昭华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他亲眼所见,“好,顺便也让夫君看看昭昭的本事。”
她选择在下午给辅国公治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避开容海,免得他在场又担心紧张。
这事她没跟容海说好,因为她知他肯定不会答应,只得先斩后奏,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
雾影前脚刚推着楚玄迟出了落枫居,容清后脚便从隔壁的清欢苑出来打招呼。
不等她上前来行礼,楚玄迟已经很热情的喊了声岳母,让她以后在家里无需多礼。
容清这才笑语盈盈问墨昭华,“昭昭午憩醒了睡得可还习惯被褥可要更换”
墨昭华快步上前去,“不用,娘亲和舅母安排的都很妥帖,我和夫君很喜欢。”
“那就好,这里以后也是昭昭的娘家,要常回来,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可要说。”
女子出嫁其实不好时常回娘家,但容清作为母亲,还是希望能多看看女儿。
她作为丈母娘,又是和离的女子,不好抛头露面,时常去女婿家里串门。
“放心,昭昭在外祖家可不会客气,娘亲,我们有点事找外祖父,就先走啦。”
墨昭华并非矫情的人,对衣食住行没什么要求,况且容清与钟离秀雅的安排必然好。
她中午哪怕没去卧室小憩,也知道被褥必是柔软又舒适,甚至比她在倚霞院的好。
容清嘴角噙着欣慰的笑意,“去吧,有你们陪着老爷子聊天,老爷子也开心。”
墨昭华告别了容清,让人去请国公府到书房相谈,他们则先过去等着。
楚玄迟见她到了书房直接伸手推门,“书房重地,我们就这样进去好吗”
他的书房也唯有影字辈的护卫可以进入,连打扫这种小事都不会让其他人做。
除此之外,每夜还会有护卫睡在里面,以免某些人趁机闯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墨昭华笑着推他进去,“无事,昭昭是得了允许,外祖父与舅父的书房可直入。”
但也只有她而已,雾影和月影都被留在外面,待不久后辅国公来了,才有人来上茶。
他们简单聊了几句,又叮嘱雾影和月影在外守好,未得允许绝不可让任何人进来。
辅国公也安排了人,除了容海,他不担心任何人敢擅闯,但容海如今人在府衙。
墨昭华去书架上取了装银针的木盒,“外祖父,做好准备,昭昭要为您施针。”
书房很大,最里面还摆了张床,此时的辅国公便坐在床沿,稍稍有些紧张。
然而他嘴上却故作淡定,“好,老大不在,不会担惊受怕,我也轻松些。”
墨昭华点燃油灯,拿起一支银针放在火焰上炙烤,一边柔声安慰起了辅国公。
“外祖父莫怕,施针不疼,比起你以前受的伤,怕是如同跟蚊虫叮咬一般。”
辅国公轻笑,“你这小丫头,怎还笑话起老夫了,施针罢了,老夫又怎会怕”
“外祖父如今是放松了些。”墨昭华低头看着他的脑袋,熟练的寻找穴位,下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