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皇宫,天牢之中。
太子与楚玄迟初次来审问南昭探子。
前几日,狱卒当着四名探子的面,杀了那两名酿酒师。
可惜直到今日,不管狱卒用什么手段折磨,探子们还是不肯招供。
文宗帝耐性有限,也不可能给他们太多时间审问,已下了最后的通牒。
三天内若还无结果,便要将这几个探子杀了,再将其尸首挂在城门口示众。
这撬不开的嘴,没必要浪费更多的时间,行刑既可以做诱饵,也可以杀鸡儆猴。
太子与楚玄迟想从探子口中问出更多的信息,自是要珍惜这最后的三天时间。
狱卒传达命令,“陛下只给了你们三天时间,你们再不招供,便将你们斩首示众。”
徐永昌冷笑,“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会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远奎也一身傲骨,“没错,人头落地不过是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狱卒看向另外两位探子,“你们两位也这样认为么”
当初夜袭花露山庄,一共抓了七个活口,一名探子受不住刑罚已死,两位酿酒师被杀。
剩下这四名探子,徐永昌与陆远奎是小首领,刘峰和洪安则是下属,日日都被审讯。
刘峰无奈道“我知道的全说了,其他的真不知道啊。”
洪安附和,“他们两是首领,我只是个下属,听命行事,也无权过问什么。”
楚玄迟冷声道“这么说来你们毫无价值,那也不用等三天后,明日便斩首吧。”
洪安求饶,“饶命啊,御王殿下,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是真的知道的太少。”
他被狱卒折磨到如今,其实早已动摇,而刘峰也差不多,他们都在等对方先求饶。
现在看来,还是刘峰更沉得住气,等到了洪安求饶,接下来他开口他会更容易。
陆远奎大怒,“怂货,当初怎会将你这种人送来东陵。”
徐永昌也看不下去,“你有什么资格当探子”
刘峰试探着道“既然我们说不说,都得死在这,那又何必说”
楚玄迟以利诱之,“只要说了有用的,自然不用死,狱卒难道没说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乃是最常见的手段,他不信狱卒会连这事都不知。
一个狱卒连忙解释,“属下说过了,许是属下人微言轻,他们并不相信。”
太子淡淡开口,“只要招供,你们不仅不用死,还会能在东陵享受荣华富贵。”
刘峰这些天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明显心动,但又不太敢相信他们,“真、真的”
太子正色道“孤可是太子,又岂会言而无信”
陆远奎气的大喊,“刘峰,你想干什么难道要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叛国吗”
徐永昌则丝毫不担心,“随他去,他知道个屁,定然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刘峰浑身是血,气息微弱,“我、我有次意外听到徐永昌提到过,要给祁王传信。”
徐永昌反应有些激烈,“你定是听错了,我们作为晋王殿下的人,只可能给晋王传信。”
他从头至尾都咬定是晋王与南昭私下有合作,这才为他们庇护所,好打探东陵的消息。
陆远奎连声附和,“没错,晋王已与南昭谈好,我们助他登基,他届时将南疆十五城给我们。”
南疆十五城若真给了南昭,城中的子民要么全部搬走,另寻地方安顿,要么沦为南昭人的奴隶。
城池一般只可能被敌军攻打下来,主动割让城池这种事,但凡是有点骨气的人都做不出来。
晋王若靠此获得南昭相助,即便成功登基,割让城池时便是东窗事发,他也得不到承认。
届时各方势力必然会拥立新主,与他为敌,内乱一起,便给了敌国机会,他根本坐不稳皇位。
楚玄迟与太子,对于此话是一个字都不信,晋王再蠢笨,也还有林天佐在,他自然会阻止。
太子对刘峰的话也不轻易信,“为何你此前一直不说”
刘峰眼神闪躲,弱弱的回答,“我、没想起来。”
“这么重要的事,你能想不起来”楚玄迟厉声道,“我看你是为了活命,故意扯谎。”
“不是,真的不是。”刘峰慌忙解释,“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这并非我亲耳听到。”
他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太子越发不相信,“你方才分明说是你意外听到的。”
“我、我怕你们不信,才这样说。”刘峰坦言道,“其实是别人告知我,但那人已死。”
楚玄迟冷笑,“死无对证,随你怎么说了是吧”
徐永昌故意挑拨,“不说又怪没招供,说了却又不信,你们可真是难伺候。”
然而并没人理会他,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曾给。
太子看向洪安,“此人已无用,也无需斩首示众,在他们面前将其折磨而死吧。”
狱卒领命,“是,太子殿下。”
洪安彻底崩溃,“饶命,求太子殿下饶命啊,我真的是知道的全都说了”
楚玄迟道“把刘峰换对面去,好吃好喝伺候着,有要求尽量满足,莫亏待了他。”
狱卒立刻应声,“是,御王殿下。”
太子推着楚玄迟往外去,走远了些才低声问,“五皇弟相信刘峰的供词”
楚玄迟轻笑,“我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陆远奎与徐永昌相信,我们信了。”
太子又问,“五皇弟可乏了,要不要再去审问其他人顺便等那边的消息”
花露山庄的事牵扯的人比较多,除了晋王与楚玄寒,还有 他们一些手下。
但凡与花露山庄有关的人,重要的都被抓来此关押,不重要的则已被审问过。
楚玄迟回道“既然都已来了,就去看一看吧,不过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狱卒审讯经验丰富,都问不出有用的信息,更何况他们,刘峰是正好赶上了。
太子也不抱希望,“他们并非探子,不过是打理酒庄,确实问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