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凌菲大惊失色,“母亲怎知晓女儿表现的很明显么可女儿明明什么都未说过。”

    这点小心思她连容悦都不曾告知,更别说是钟夫人了,难道这便是知女莫若母么

    她思忖间就听钟夫人道“不明显,我原本也没看出来,甚至连你有意中人都未想过。”

    “那母亲怎突然”钟凌菲说着突然想到一人,“难不成是长嫂猜到的此事”

    她平日里少与庶姐妹在一起,家里如今就这两个女人与她关系近,旁人自是难猜到。

    钟夫人没否认,“还是你长嫂聪明,懂你这女儿心,否则为娘还不知要被你瞒到何时。”

    钟凌菲长叹,“长嫂到底长了双什么眼睛啊,女儿心事藏的这般深,还是被她看出了端倪。”

    她与周氏相处的挺不错,可谓是姑嫂和睦,但纵使如此,她也不曾提过关于容慎的只言片语。

    钟夫人抬手去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有了意中人怎也不与为娘说一声,宁愿被我们催着议亲。”

    “那母亲既已知晓女儿的心思,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钟凌菲是希望她能满足,甚至促成婚事。

    钟夫人早在周氏猜测时,便仔细想过容慎的情况,家世能够匹配,人品也不错,又金榜题名。

    因此她倒是很满意,愿意再上等一段时间,“等容公子行了冠礼,要议亲了我们再看情况。”

    钟凌菲大喜,但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试探着问,“所以在这之前,母亲不会再催女儿议亲了”

    “暂时让你耳根清净。”钟夫人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他届时有别的人选,你便死了这条心。”

    钟凌菲话语坚定,“幸福要靠自己,议亲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确定,女儿会在他定亲前争取。”

    钟夫人警告,“你想如何争取平日里你鲁莽无礼些我可以纵容,但若是败坏了名声”

    钟凌菲赶紧打住,“母亲想哪去了女儿是读过书的人,自知礼义廉耻怎么写,又怎会乱来”

    她的争取自是会用正道上,比如她想跟容慎学作画,便是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给自己创造机会。

    正所谓日久生情,她若时常在容慎跟前晃悠着,两人日渐熟悉起来,等他议亲时自会先想到她。

    钟夫人看她并未想着私相授受,这才放心了下来,“你知道顾忌名声就好,险些吓死为娘了。”

    凤仪宫正殿。

    太子妃长孙敏柔正在觐见敬仁皇后。

    敬仁皇后旧事重提,“今晚宫宴,你且为辰儿挑挑侧妃人选吧。”

    虽说长孙敏柔是她的娘家侄女,可太子至今无后,由不得她不着急。

    长孙敏柔心中是不愿,毕竟没几个人愿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深爱的丈夫。

    但她面上并未表现出丝毫,只是柔声问敬仁皇后,“母后可有说服辰哥纳妃”

    敬仁皇后道“本宫早已提过,他虽不愿,可他是储君,此事又如何由得他做主”

    长孙敏柔面露悲伤,“是柔儿没用,未能为生下子嗣,否则也不会让母后与辰哥为难。”

    “不,柔儿”敬仁皇后摇了摇头,“这是皇家,无论你有没有诞下麟儿,辰儿都得纳妃。”

    皇家最重开枝散叶,唯有妻妾成群,才能子孙满堂,元德太后便多次提点过她要劝太子。

    长孙敏柔想到太子对她的承诺,难过的垂下了眸子,“便是登上帝位,也做不得主么”

    “是”敬仁皇后郑重其事,“柔儿要明白,皇帝的后宫之事,也是国事,关乎江山社稷。”

    长孙敏柔无力再拒绝,“好,那柔儿晚宴上先看看,若有合适的人选,就寝时便与辰哥提提。”

    敬仁皇后好言道“辰儿向来听你的话,你多劝着点他,要知道这储君之位,可不是那么好坐。”

    “是,母后。”长孙敏柔又何尝不知太子的压力,她更知是自己拖累了他,他早该纳妃生子。

    敬仁皇后又安抚道“柔儿,你是本宫的娘家侄女,本宫只愿你将来也能荣登后位,自不会害你。”

    长孙敏柔倒是相信她,“柔儿知道,这些年若非有母后相帮,柔儿也无法坐稳这太子妃的位子。”

    他们虽是婆媳,她却只会在人前自称臣媳,私底下都是以小名自称,以此来拉近彼此的关系。

    敬仁皇后无奈叹气,“你明白就好,正是为了稳固地位,辰儿才更需要子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宫宴上柔儿定会好好挑选。”长孙敏柔这次铁了心要为太子纳妃,他不愿便让敬仁皇后相劝。

    傍晚时分,宫宴在大殿拉开了序幕。

    因着只有三品及以上官员参加,偌大的正殿正好能容纳。

    长孙敏柔坐在太子楚玄辰旁边,当真打量起了各家贵女,为他挑选侧妃。

    太子的侧妃,身份自是不能太低,好在家世方面,在座的适婚女子都能满足。

    但她不能选择家世比自己好的女子,比如亲王公主之女,楚玄辰的堂妹表妹之类。

    且不说对方会不会嫁,即便是愿意,那等到太子登基,这后位可就未必能落到她头上。

    墨昭华这次依旧是坐在太子妃的对面,她用余光打量着对着,“太子妃今日似乎有心事。”

    楚玄迟浅呷了口酒,并未看长孙敏柔,压低着声音,“她若没心事,那才叫真的不对劲儿。”

    “也对,她若能诞下麟儿,心事便能少很多。”墨昭华前世也迟迟未孕,对她的心酸感身同受。

    楚玄迟倾身过去对她耳语,“可惜昭昭的医术暂时不能公之于众,无法为太子皇兄夫妇瞧瞧身子。”

    墨昭华也凑过去与他私语,“不能公之于众,但能对值得信任的人公开,这点主要是看慕迟。”

    “那再等等吧,我觉得暂时还不到那份上。”楚玄迟对太子有信任,但也不是绝对的相信。

    他们说话间,太子也察觉到了长孙敏柔的异常,“柔儿怎么了心思似乎比往日还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