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楚玄寒的心情越发不好,原本是想着借助尉迟堃的势力,这才没看上钟凌菲。

    可如今尉迟堃不愿相助,那尉迟长弓父子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兵部尚书,更何况其子也不错。

    钟坤的嫡长子名为钟凌苍,如今正在西陲军中,乃是一员猛将,年纪轻轻被封为常胜将军。

    且不说在盛京有钟坤为其铺路,就他目前的战功来说,凯旋归来后也是前途无量,可惜晚了些。

    西陲的形势是在去年后半年才好转,且一发不可收拾,而楚玄寒的婚事却在上半年便已定下。

    但凡西陲战况能在上半年好转,钟凌苍立下战功,楚玄寒都会舍弃尉迟霁月,选了钟凌菲。

    一念至此,楚玄寒又忍不住怀疑,墨瑶华是不是真克他,自从与她欢好后便没什么好事。

    早已算计好的婚事未成,退而求其次的婚事,又没想象中那般好,如今更是生出了一丝后悔。

    良妃见他不说话,便再开口,“可话又说回来,你府里如今只有两个女人,着实有些太少。”

    她试探着道“尤其是一个刚没了孩子,一个又因犯错被禁足,且她伤了身子,本就子嗣无望。”

    楚玄寒收敛心神,“儿臣只是不便纳妃,抬几个侍妾入府还是可以,侍妾身份低,又无需公之于众。”

    良妃闻言大喜,“看来你是想通了,愿意填充后院,本宫甚是安慰,就等着看你为皇家开枝散叶。”

    她的本意也是如此,纳妃事大,但纳妾很简单,无需上皇家玉牒,没那么多规矩,随时都可纳。

    鉴于她之前提起此事,他极为不悦,她才不敢再提,没想到他竟自己想通了,这如何让她不欢喜

    楚玄寒道“时不待我,不过是女人罢了,只要能生下儿子即可,儿臣不会像以前那般任性。”

    其实以前也非他不愿意纳妾,而是墨瑶华不乐意,想要他守身如玉,他不想她难过才应允。

    如今再回头想想都觉得甚为可笑,他作为一个亲王,怎会答应这种无理要求,真是被迷了心智。

    良妃喜极而泣,“果然是红颜祸水,自从你与那庶女离了心之后,想法越发的成熟了,好,真好。”

    帝王最忌动真情,耽于儿女情长,文宗帝继位之初,帝位不稳,便是因着他专情于纯娴贵妃。

    在纯娴贵妃死后,他的帝位才越来越稳,所以良妃很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对女人动了真情。

    楚玄寒惭愧道“以前是儿子不好,女人如衣服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良妃安慰他,“过去的事既已过去,便莫想那么多,你如今这般母妃就很高兴,相信日后会更好。”

    “是,母妃”楚玄寒说完了正事儿,便准备告辞,“儿臣还需再去趟承乾宫,便先行告退。”

    良妃敛眉道“去吧,害你儿的定是你那几个兄弟之一,你这次定要查出来,抓住把柄告一状。”

    “儿臣自当尽力。”楚玄寒何尝不想有足够的证据,拉他一个兄弟下水,无论是谁都是好。

    谋害皇家子嗣,这可是重罪,而他这些个兄弟,他一个都见不得好,能重罚一个是一个。

    东宫,詹事府。

    也即是太子日常办公的场所。

    除了太子本人之外,他手下的官员也会在此。

    只是其他官员都是在一起办公,唯独他有着单独的房间。

    储闻进来向楚玄辰禀告,“主子,祁王先去了承乾宫,又去了长秋宫。”

    “好好打听下,老六究竟是如何与父皇说,我们势必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楚玄辰以前并不讨厌楚玄寒,不知为何,自从与楚玄迟交好后,便有种莫名厌恶。

    可他仔细想过,楚玄迟除了告知楚玄寒的狼子野心之外,也不曾说过什么坏话。

    储闻为难的道“承乾宫防备极严,李图全又不受诱惑,我们的人很难打探到消息。”

    “父皇的疑心向来重,不可信的人绝不能近身,李图全自不会叛主,只能想其他的法子。”

    楚玄辰从不会为难下属,尤其还是得力干将,作为君主,他确实不仅贤明,也很仁德。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妇人之仁,该有的心机与手段也有,这些年政绩斐然,深得臣民之心。

    目前唯一的诟病也就是没有子嗣,但凡他能力不足,文宗帝也不会由着他不纳妃,只守着一人。

    “主子,要不要找皇后娘娘”储闻请示道,“娘娘在宫中的势力,应该比我们要好些。”

    楚玄辰拒绝,“还是不要劳烦母后了,父皇本就对母后只有尊重没感情,莫要连累她。”

    文宗帝与敬仁皇后只是相敬如宾,论起感情来,着实还不如与其他嫔妃来的深厚。

    承乾宫。

    楚玄寒再回来时,楚玄怀还没来,他便在殿外等着,待对方来后再一同进殿觐见。

    兄弟俩入殿后,先走到御案前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都起来吧。”文宗帝放下批阅奏章的朱笔,“老六,你自己来与他对质吧。”

    “大皇兄,今日本王府中出了点事”楚玄寒再无半分以前的恭敬,自称都变了。

    他将尉迟霁月被人下药,以至胎死腹中,以及绿意的招供与灭口详细与楚玄怀说了一遍。

    楚玄怀很清楚原委,但无证便不承认,“六皇弟,若真是本王所为,又岂会让对方知晓身份”

    他说的与楚玄寒如出一辙,这更是让楚玄寒怀疑,绿意被灭口前的那一出,真的是一场戏。

    楚玄寒眸色晦暗,“本王也这般想过,怕是有心人使了离间计,挑起本王与皇兄的仇恨。”

    楚玄怀欣慰道“六弟也能这般想就好,可莫要真上了那贼人的当,让我们亲兄弟自相残杀。”

    不料楚玄寒倏地话锋一转,“不过本王转念一想,这也可能是一出贼喊捉贼,误导本王的好戏。”

    楚玄怀表情一僵,随即沉下脸,不悦的质问,“所以你如今入宫觐见,便是要向父皇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