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晋王府。
段金比容慎早一步回来,向楚玄怀复命。
“你说什么”楚玄怀听完大怒,“至今没找到温蒙”
段金算是办事不力,不敢抬头,“是,属下屠了整个金乌门也不见他。”
楚玄怀眼神阴鸷,“此人绝对留不得,如今他带来了灭门之灾,更该除去。”
其实这也在预料之中,此前他自己便已说过,温蒙不至于傻到回金乌门。
段金道“属下留了人在临城,一有温蒙的消息便赶去,务必及时杀他灭口。”
他留的人早已经得到了温蒙被容慎所抓事,只是消息还在路上,未能抵达晋王府。
楚玄怀握紧拳头,“必须在大理寺的人找到他之前动手,一旦落入大理寺手中”
他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去,只是冷眼看向了段银,吓得后者立刻跪下去,“主子”
楚玄怀若有所指,“温蒙既是由你引荐而来,此事也是你为他争取的机会,你说当如何”
段银只觉背脊一阵发凉,垂着脑袋,“属下一定会早日找出温蒙,亲手杀了他,以绝后患。”
“若你找不到呢”楚玄怀问,“或者他因为灭门之仇,主动找上大理寺招供,你又当如何”
“属下”段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愿相信他对自己会这般狠,更不愿意如此牺牲。
楚玄怀冷冷道“大理寺的查案能力你很清楚,此案必须做个了结,否则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段银壮着胆子抬起头,问出了心中的猜测,“主子这是打算让属下做替罪羊,认下这件事”
这便是他害怕的原因,他上有父母,中又有妻妾,下还有幼子,他若身死,他们该如何活下去
“没人比你更为合适。”楚玄怀说的轻描淡写,“不过你放心,本王会保证你家人的生活与安危。”
他这不只是在为段银安排后事,更是在拿家人威胁对方,段银若不愿,他便要对其家人下手。
“属下”段银无力拒绝,痛苦又无奈的垂下脑袋,被迫认了下来,“多谢晋王殿下。”
楚玄怀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还叹了口气,“哎本王也不舍牺牲你,但愿温蒙能不被抓吧。”
“是”段银何尝不是如此期待,只是在确定楚玄怀要牺牲他的那一刻,他的心便已死了。
楚玄怀大发慈悲,“本王给你放个假,你且陪陪家人,有什么想说的早些说,莫留下遗憾。”
遗憾他是不在意,他要的不过是段银与家人交代好,免得哪日温蒙落网招供,段银来不及嘱托。
事先没个交代,万一段银的家人来王府闹,影响不太好,他更怕他们闹到大理寺,重查此案。
被威胁,被迫做出牺牲,段银却还得道谢,“谢殿下”
翌日午后,辅国公府。
容慎纵马来到门外,门房见之大喜过望。
他一边迎接,一边喊人,“快去禀告,大少爷回府了。”
容慎看他这般激动,忙劝阻,“莫这般兴师动众,小心惊扰了祖父。”
门房脸上带着笑,“那可不行,大家都担心着大少爷,正盼着您回来呢。”
辅国公府的风气好,主子们和善,下人们也忠心,听闻容慎平安归来都很高兴。
辅国公在前院,来的最快,大步流星的走入花厅,声若洪钟的喊了一声,“慎儿”
容慎赶忙作揖行礼,“孙儿拜见祖父,都是孙儿不孝,让祖父为孙儿担心了。”
辅国公笑道“无碍,你平安回来了就好,况且此行是为了公务,事情办的如何”
容慎恭敬的回答,“一切顺利,犯人已被带回,由叶大人亲自审问,让孙儿回府歇息。”
他来回奔波,脸上是难掩的疲惫,叶修然一见到便知他累惨了,自是不想他再辛苦。
容慎本想留下陪审,趁机也可学些东西,奈何拗不过他,只能先回来给家人报个平安。
祖孙俩坐下聊了会儿,钟离秀雅便赶了过来,“慎儿,你可算回来了,此行有没有受伤”
容慎又起身行礼,“母亲请放心,儿子有四个暗卫护着,旁人连儿子的一片衣角都未能沾到。”
“四个暗卫”辅国公眯了眯眼,“不对啊我记得海儿不是只给你加了一名暗卫么”
日常本就有一名暗卫跟随他,出远门再加一名,那也只有两名暗卫,又何来的四名
“是吗”容慎疑惑道,“可擒获犯人时,确实有四名暗卫出手,孙儿以为是父亲安排。”
“不,应该是只有两名,海儿曾问过老夫是否需要三名,老夫想着锻炼你,便没答应。”
如今辅国公府虽是容海当家,但他有事也都会与辅国公请示或者商议,务必让其清楚家事。
容慎嘀咕道“孙儿当时也觉得奇怪,可若非父亲安排,另外那两名暗卫又是从何而来”
祖孙俩正在猜测着,花厅中又进来两人,正是容清与沐雪嫣,她们也是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
容清只需向辅国公行礼,沐雪嫣则需向所有人问安,而后才各自落座,丫鬟及时奉上茶水。
容清关切的问,“慎儿此行可还顺利”
容慎笑容温和的回应,“托姑母的福,侄儿一切顺利。”
容清又问,“方才进来时,我似乎听到你们在说暗卫,可是有什么问题”
容慎颔首,“确实有个奇怪的问题,父亲只安排两名暗卫跟随,却出现了四位。”
沐雪嫣接话,“不奇怪呀,定是嫂嫂担心义兄此行太过危险,让御王哥哥安排了人。”
容慎恍然大悟,“原是殿下与王妃,我确实没能想到。”
沐雪嫣笑道“嫂嫂可关心大家了,此前义兄参加春闱,嫂嫂都让御王哥哥安排了暗卫。”
辅国公得知墨昭华的所为,欣慰不已,“昭昭确实极为在意我们,我们也要懂得珍惜。”
“是,祖父。”容慎早已体会到了墨昭华对他们的在意,也愿投桃报李,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