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完正事,楚玄怀去后院找沈曦月,因着在府里,段金与段铁则无需伺候在旁。
离开了楚玄怀的视线,段铁才问,“段金大哥,请问方才主子为何因我生这般大气”
段金告诉他,“昔日纯娴贵妃那般得宠,又有护国公府为他撑腰,都未能撼动中宫的地位。”
段铁恍然大悟,“所以主子其实不是在生我的气,而是因贵妃娘娘无缘中宫无望,恼羞成怒”
“看来你并不是蠢,反是大智若愚。”段金很惊讶,“竟一语便道破了主子真正的心思。”
楚玄怀何尝不想成为嫡子,可敬仁皇后无错,楚玄辰又深得人心,他与纯惠贵妃何来的机会
段铁讪讪的笑笑,“方才是我没想到纯娴贵妃之事,只想着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实力相当。”
段金不这么认为,“左相与右相,虽然都是丞相,但还是有区别,尤其是左相的根基不及右相。”
东陵以右为尊,右相本就比左相尊贵,且长孙睿在官场多年,门生众多,家族又是百年世家。
最重要的是他对东陵忠心耿耿,这些年政绩也极好,让文武百官信服,能够真正统领百官。
林天佐出身虽不错,可毕竟还太年轻,与长孙睿比起来便是羽翼未丰,政绩不足以让百官信服。
段铁了然,“大哥说的对,我以后还是少说多做,主子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不乱出主意。”
他好不容易才升了一等侍卫,也不想太过急功近利,说多错多,还是走稳一点,稳中求胜。
傍晚,祁王府。
楚玄寒放衙归来,阴沉着脸直进了书房。
他自收到消息后就心有不甘,“该死,还真被老大成功脱罪了。”
冷锋道“不都说叶修然查案厉害么怎还任由一个替罪羊来结案”
冷延解释,“前有段银认罪,后有其家人作证,叶修然也无法再查下去。”
“主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冷锋也着实生气,“难道要吃下这个哑巴亏”
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与仕途,一直希望楚玄寒能夺嫡,而皇长孙便是他们的好机会。
也是因此,他才会在楚玄寒沉迷于墨瑶华的温柔乡时,不惜敢与之顶嘴,险些被惩罚。
楚玄寒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但他也没什么法子反击,便问冷锋,“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冷锋垂下脑袋,“主子知道的,属下就是功夫稍好一些,能够保护主子,脑子是真不太好使。”
楚玄寒又问冷延,“冷延,你比冷锋聪明一些,可有什么别的想法,能为本王出口恶气”
冷延也毫无头绪,“属下愚昧,事已至此,还是经由大理寺审理,暂时怕是没法子翻案了。”
冷锋出主意,“主子,要不要直接去趟尚书府,问问陈尚书对此的看法他兴许知陛下所想。”
这事楚玄寒倒是想过,“父皇生性多疑,即便是本王的亲舅父,也不宜走动太频繁,去封信即可。”
冷锋又问,“既如此,那御王时常出入东宫,陛下怎视而不见主子去舅父家,反而还要各种避嫌。”
楚玄寒拧起眉头,“本王也想知道,这老五的腿都要痊愈了,又如此与太子亲近,父皇怎就不对他设防”
疑惑的不只他一人,其他人也是如此,但又无人敢去问文宗帝,也不好问楚玄迟,只能各种猜测。
冷延无奈道“东宫也好,御王府也罢,太难安插我们的人进去,以至于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是你们废物,老大这次不就策反了绿意”楚玄寒怒道,“只要肯费心费钱,怎会有办不成的事”
冷延与冷锋异口同声的请罪,“是属下无能,办事不力,还请主子恕罪。”
楚玄寒对他们很失望,“你们确实无能,事情办不好,本王的孩子也护不住。”
是夜,御王府后院。
楚玄迟与墨昭华沐浴更衣,熄了烛火准备安寝。
楚玄迟拥着枕边人,“昭昭,尘埃落定,叶修然已将卷宗上呈父皇。”
“结果如何”墨昭华笑问,“可是如我们预料那般,晋王成功脱罪了”
楚玄迟也语带笑意,“正是,老大逍遥法外,老六虽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呵”墨昭华冷嗤,“以老六的性子,怕是不会吃下这哑巴亏,定会讨回来。”
楚玄迟道“机会他是会找,但不会这么快,老大险些便出事,接下来只会更加小心。”
“小心也没用,科举舞弊案即将爆发么”墨昭华惦记着此案,“老大还能将自己摘出去”
此案的真正幕后主使人便是楚玄怀,前世的楚玄寒便是借着此案,给了他一个重重打击。
这一世案子落到了楚玄迟身上,他便能如前世的楚玄寒那般,既能得政绩,又能打压楚玄怀。
楚玄迟道“我只想着这次的堕胎案,倒忘了自己手头的案子,不过既有了风声,他定会做准备。”
“慕迟也拿他没法子么”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墨昭华还真担心,楚玄怀会再逃过一次。
楚玄迟不敢百分百保证能定他的罪,“这次的案子,我有意往老大身上引,可最终并无效果。”
他不知道的是,刻意往楚玄怀身上引的还并不只有他,敬仁皇后也同样在暗中推波助澜。
比起楚玄寒,敬仁皇后更在意楚玄怀夺嫡,恨不得早日将其拉下马,无法再威胁储君之位。
解决了楚玄怀便能给楚玄寒一个警醒,他若迷途知返,敬仁皇后会放他一马,否则要斩草除根。
“没关系,我们并非单枪匹马,这不是还有老六么”墨昭华低声笑,“他可比我们更着急。”
楚玄迟乐得隔岸观火,“没错,这次老大虽逃过一劫,却与老六结下了仇,我们坐山观虎斗即可。”
墨昭华已开始期待起来,“科举舞弊这般严重的大案子,相信老六自不会错过,我们且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