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原本沉浸在深深睡眠之中的宗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意识逐渐从混沌状态回归清醒。
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爹,爹,您快点来呀,这位大哥哥终于醒过来啦”
随着这声呼喊,张天福一家三口以最快的速度围聚到了床边。他们每个人的面庞上都绽放出由衷的喜悦以及深切的关怀之色。
只见张天福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你总算是苏醒过来了啊来来来,赶快喝一点热粥吧,暖暖胃。”
说话间,赵敏芝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端起一碗热气腾腾且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粥,慢慢地送到了宗海的面前。
宗海望着眼前这碗充满温暖与关爱的粥,心中满是感动。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试图用力撑起自己的身躯向张天福一家表达感激之情。
然而,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一股痛意瞬间袭来,令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张天福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宗海,并安慰道“别着急,孩子,你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呢,不能乱动。再休息一阵子,等伤势康复之后再活动也不迟啊。”
这时,赵敏芝问道“对呀,你家是在哪里啊需不需要我们帮你给家里传个话报个平安”
听到这话,丁宗海不禁心头一酸,缓缓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家哪里还有我的家
想到失踪不见的弟弟妹妹,以及那个被女人迷惑得六亲不认、连亲生子女都不顾的父亲,他心中的怒火就蹭蹭直冒。
就在这时,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张雯雯好奇地将她的小脑袋凑到了宗海跟前,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宗海犹豫了一下,脑海里闪过父亲那令人失望的面容,咬咬牙说道“我叫丁许宗海。”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般松了口气。既然父亲如此无情无义,那他干脆就跟着母亲姓好了。
赵敏芝款款上前,美眸之中满是关切之意,柔声问道“孩子呀,你的父母如今身在何处”她的声音轻柔得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
宗海那张原本还带着些许倔强的脸庞瞬间黯淡下来,他微微垂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哀伤,用轻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缓缓说道“没了他们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赵敏芝闻言,心中不禁一揪,一股强烈的怜惜之情涌上心头。她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宗海的头发,语气充满疼惜地道“哎,可怜见儿的,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那你的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么”
宗海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回答道“还有弟弟和妹妹,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怎么找都找不到。”话音未落,两行清澈的泪水便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一旁的张天福见状,连忙安慰道“莫怕莫怕,孩子。既然如此,你不如就暂且在我的药铺住下吧。我这药铺每日从四面八方而来看病的,进药之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要找寻你的弟弟妹妹想必也并非难事。”
宗海听到张天福这番话,宛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原本绝望的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他立刻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求求您收我为徒吧我想要跟随您学习医术,将来能够像您一样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站在一旁的张雯雯也帮腔道“爹爹,您就答应他嘛,答应他吧”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父亲,小手紧紧拉着张天福的衣角摇晃着。
张天福笑道“好好好,真是个磨人的丫头,不过学医也不是一番易事啊”
宗海一脸坚定地望着眼前之人,郑重其事地说道“您放心,我向您保证,一定会用心学习,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与信任”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坚定不移的决心和信念。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丁大柱正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却惊讶地发现只有自己孤零零地躺在那张宽大的床上。
“小翠小翠”丁大柱接连呼喊了几声,但始终没有人回应。他满心狐疑,心里暗自琢磨着小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正当丁大柱感到困惑不解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丁大柱连忙起身下床,趿拉着鞋子前去开门。门一打开,站在门外的竟然是一群街坊邻居。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气势汹汹地盯着丁大柱。
其中一人率先开腔道“丁大柱,你欠我们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啊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丁大柱闻言,心头猛地一惊。
他赶忙转身回到屋里,想要翻找出一些钱财先应付过去。然而令他绝望的是,家中不仅分文不剩,就连那些稍微值点钱的物件儿也都不见了踪影。丁大柱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双腿一软,直直地瘫倒在了地上。
他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小翠居然会狠心地卷走他全部的家财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曾经那个家庭美满、妻儿相伴的丁大柱,如今却是落得个妻离子散的凄惨下场。更令他痛心疾首的是,连卖掉亲生骨肉换来的那点钱财,竟也被那心如蛇蝎的女人席卷一空此时此刻,他满心悔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真是婊子无情呐”
丁大柱如同疯魔一般,在家中东翻西找,把原本就凌乱不堪的屋子搅得更是一片狼藉。然而,没有人知晓他究竟在寻找何物。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骤然响起,只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屋内。众人皆是一脸惊愕,尚未反应过来这群不速之客所为何事。
定睛一看,那领头之人竟是曹记烟馆的管事。在场众人心中满是狐疑,纷纷暗自揣测这位曹管事此番前来究竟意欲何为。
正当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时,曹管事率先开口说道“丁老板,实在对不住了,今日我亲自登门拜访,只为请您移步离开此处。”
丁大柱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仿佛都快要掉出来了一样,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声音颤抖着大声问道“什么请我出去你们到底想要让我去什么地方啊”
曹管事那张原本就毫无表情的脸此刻更是如同结了一层寒霜,他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轻轻地晃了几下,纸张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在嘲笑丁大柱的处境。
只听曹管事用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说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这张就是这座房屋的房契。如今已经有人把这座屋子转手卖给了我,这里再也不是属于你的地方了。识相点的话,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丁大柱听到这番话后,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响,好似有五道惊雷同时劈在了自己身上。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声怒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房子明明就是我的家业,是我丁家的产业,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离开半步”
曹管事对于丁大柱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他那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一扬,露出了一抹充满轻蔑和不屑的笑容。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就在这时,只见两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壮汉,朝着丁大柱猛扑过去。
他们根本不给丁大柱任何反抗或者解释的机会,其中一人伸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丁大柱的衣领,另一人则顺势握住丁大柱的双腿,两人配合默契,动作迅速而粗暴。眨眼之间,丁大柱就像是一只无助的小鸡被拎了起来,双脚离地,在空中胡乱挣扎着。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那两个壮汉的束缚。
接着,那两名壮汉手臂猛地发力,毫不留情地将丁大柱狠狠地扔了出去。丁大柱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门口坚硬的石板地上。砰的一声巨响传来,丁大柱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架了一样,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半天都没能缓过气来,更别说站起身来了。
曹管事对着其他人说“各位请吧,待改日我将这铺子重新修整一番,再请各位来用茶。”
街坊们站成一圈儿,彼此交换着眼神,脸上满是惶恐和犹豫。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却没有一个人敢先开口说话。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位曹管事可不是好招惹的主儿。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众人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再瞧瞧那可怜的丁大柱,他此刻正失魂落魄地呆立在原地,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硬是被他自己给亲手毁掉了。如今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而丁家豆腐铺那块曾经熠熠生辉的招牌,此时已经被无情地拆下来扔到了路边。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招牌重重地摔到地上,瞬间变得支离破碎、破烂不堪。这一幕吸引了一群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就在这群凑热闹的人当中,竟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李大虎。原来,他一直在县城里四处寻找小翠的下落。几乎跑遍了城里所有的豆腐铺,但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小翠的消息。后来听闻这里还有一家豆腐铺,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结果一到这儿,就看到眼前这般混乱的景象。
李大虎满心疑惑,赶忙拉住身旁一个正在指指点点的围观者问道“兄弟,请问这里到底发生啥事儿啦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我也不太清楚,似乎这位丁老板欠了钱还不上吧”。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丁大柱如毒瘾发作一般,突然间浑身颤抖起来,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紧接着,他像是失去理智般地朝着曹管事所在的方向艰难地爬行过去,并一把死死地揪住曹管事的衣角不肯松手。
丁大柱满脸哀求之色,声音都带着哭腔“求求您啦,曹管事发发慈悲,就给我抽一口吧这铺子我真的不要了,全都送给您,只求能让我过过瘾,就一口就行啊”
然而,面对如此狼狈不堪、苦苦哀求的丁大柱,曹老板却只是一脸厌恶与嫌弃地抬起脚,毫不留情地将其狠狠踹开。
一旁的李大虎目睹了整个场景,不禁摇着头转身离去。他一边走着,心中暗自思忖道“绝对不可能是这个人小翠那般美的女子,又怎会瞧得上如此这般不堪入目的家伙呢”
想到此处,李大虎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仿佛想要尽快远离这个令他心生反感的地方。
许月娥被卖掉的消息犹如一阵疾风,转瞬间便吹进了李万原的耳朵里。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令他震惊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心中暗骂道“该死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美人儿居然就这样飞走了真是气死我了”然而,尽管他怒不可遏,但却无可奈何,只能暗自生闷气。
而在另一边,方金柱则满心欢喜地带着许月娥以及一大堆丰厚的礼物,马不停蹄地赶往李家沟。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李云亭的家。
当李云亭远远望见方金柱和许月娥的身影时,脸上立刻绽放出热情的笑容。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大声说道“哎呀,方兄弟啊,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快快快,屋里请,屋里请”说着,他侧身将两人让进屋内。
方金柱微笑着拱拱手,应道“云亭大哥,实在抱歉呐早该亲自登门向您致谢的,可一直拖到今日才来,实在是小弟我的不是。昨天若不是您,我怎能有幸结识月娥姑娘呢所以无论如何,您都是我们俩的大媒人呐这不,今儿个我们特意前来,一是为了表达对您的深深感激之情;二嘛,则是要告诉您一个大喜事儿”
秀兰面带微笑地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轻轻地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方金柱和月娥连忙起身,向秀兰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谢,并热情地邀请她一同落座。
待众人坐定之后,只见方金柱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怀中摸索出了那张精心保存着的大红喜帖。他先是深情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许月娥,两人心有灵犀般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方金柱才将手中的喜帖递到了秀兰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已经决定在三个月之后举办婚礼,正式结为夫妻。届时,希望能得到您几位亲朋好友的捧场,大驾光临。说起来,您二位可算得上是我们俩的大媒人啊。”
秀兰满心欢喜地接过那份喜庆的喜帖,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嘴里不住地说着祝福的话语“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真心祝愿你们能够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幸福美满一辈子”
这时,方金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接着说道“哦,对了记得当时,除了您们二位兄弟之外,我还记得还有另一位兄弟。所以这次我特意准备了三份厚礼,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如今两位恩人就在眼前,而剩下的那位恩人,我也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访,当面致谢才行呐”说到这里,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位尚未露面的恩人正是李文孝。
李云亭缓缓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略带歉意地说道“哎呀,你说的是文孝啊,我居然一下子把要去叫他这件事给抛到九霄云外了。要不这样吧,咱们现在就一同前往他家如何”说完,他微笑着看向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其余人纷纷点头应和,表示赞同这个提议。于是,大家相继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有说有笑地朝着李文孝家走去。一路上,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没一会儿功夫,一行人便来到了李文孝的家门口。此时的李文孝正陪着唐小雨坐在院子里悠闲地晒着太阳。突然间,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恩人呐,您可真是好生惬意啊”听到这话,李文孝猛地抬起头,只见方金柱带着满脸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李文孝连忙起身相迎,笑着回应道“原来是方兄弟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今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而且,你们怎么都一起来啦”
方金柱拱了拱手,语气诚恳地说道“小弟我早该登门拜访,好好感谢诸位的大恩了。只是近日家中繁忙,一直未能抽出时间前来,还望各位兄弟谅解,千万不要怪罪小弟啊。”
李文孝摆了摆手,爽朗地笑道“哈哈,方兄弟言重了。当日之事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远处的李万原,见李文孝家门口那么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心中有些不悦。
便漫不经心地抬头扫了一眼。这不看不打紧,当他的目光落到门口时,瞬间定住了因为他看到了那亭亭玉立的许月娥正站在那里。
李万原心中充满了无数的问号和疑虑,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结在一起。他不禁暗自思忖道“那许月娥之前明明听说是被卖掉了呀,可如今为何会在这李家沟出现呢而且竟然还是在李文孝的家里究竟是谁买下了她呢李文孝肯定不会这么做,李云亭也不可能难道会是李云义吗但似乎又不大对劲。对了,还有那个完全陌生的人又是谁呢莫不是就是他买下了许月娥”
尽管内心的好奇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熊熊燃起,但李万原还是强忍着这份冲动,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方金柱面带微笑地从怀中掏出一份精美的喜帖,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李文孝,并满怀期待地说道“文孝大哥,三个月后,是小弟我的大喜之日,请您务必赏光来喝杯喜酒啊”李文孝接过喜帖后,豪爽地拍了拍方金柱的肩膀,笑着回应道“方兄弟,你大可放心如此喜事,我自然定会准时赴宴,亲自去贺喜”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此人正是李万原。
只见他一进门便扯着嗓子喊道“哟呵这不是那老姚家的许寡妇嘛啧啧啧,这才短短一天没见呐,居然就找着汉子啦我记得昨儿个您不还装得挺贞烈的么怎么今儿个就要成婚啦哈哈哈”
李万原一边说着,一边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许月娥和站在一旁的方金柱,眼神里充满了戏谑与嘲讽。
许月娥听到这番话后,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虽说李万原所言有几分夸大其词,但毕竟其中也包含了一些事实成分,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且,对方如此粗俗无礼的话语实在是太难听了,令她感到既尴尬又气愤。此刻,她的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一直关注着许月娥反应的方金柱自然察觉到了她神色的变化,于是连忙关切地问道“你是否认识此人”
许月娥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李万原,然后转过头对着方金柱说道“不过是一个地痞无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