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你特么的还有没有良心了”
其中一个与安东交好的小伙,也跟着上前附和道“我安叔,累死累活的为咱们谋出路,谋发展,现在你居然要送他去警察局,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你我”
“江阳,你要还是咱们杂木村的人,就赶紧把安叔放了。”
一个黑脸小伙,也跟着说道“然后在给安叔道个歉,只要安叔肯原谅你,我们就不追究了,不然,我先打把你打个半死。”
“然后在丢到臭水沟子里,让你喝点猪尿,清醒清醒”
“不”
江阳用力的摇了摇头,外突着双目,青筋暴起的嘶吼道“该清醒不是我,而是你们”
“你们一口一个我没良心,一口一个我不是人。”
江阳梗了梗脖子,继续说道“那我问你们,你们穿着用受害人血汗钱换来的衣服,吃着用受害人血汗钱换来的粮食。”
“你们就有良心,就是人了”
众人被说的面红耳赤。
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
半晌后,安东第一个开口反驳道“是,你说的对,咱们村的人,确实都没良心,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并且我爹这么做,不也全都是为了大家吗”
“是,我承认”
江阳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安叔做的那些事,确实是为了大家,但是现在咱们应该改变了,不然现在不出事,未来也会出事。”
“并且要不了三年,咱们村将彻底成为鬼村,成为曲河镇中的禁地,不会在有任何人踏足,到那个时候,咱们还能在继续靠敲诈勒索生存下去么”
众人沉默了。
安东也沉默了。
他们知道,江阳说的是对的。
因为没有人会傻到,明知他们村里竟干一些土匪勾当,还会走进来供他们敲诈勒索。
另外警察虽然今天没来,明天没来。
但是迟早有一天会来。
所以改掉这些错误的发展方式,是对的。
但是他们已然无法接受让安国庆坐牢这件事。
尤其是身为他儿子的安东。
“江阳”
半晌后,安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用哀求的语气道“我同意改变,也同意推选出新的书记,但是你能不能放我爹一马,别让他去坐牢啊”
“可以,没问题”
没等江阳答话,方树先一步说道“只要你爹自愿交出村书记的职位,并将李大刀的那辆南京嘎斯还回来,向他赔礼道歉的话。”
“我们愿意接受和解,不送他去监狱”
“没问题”
听到自己的父亲可以不用入狱后,安东开心不已。
急忙点了点头应道“我这就让我父亲写辞职申请,从村书记的位置退下来,并让他给李大刀道歉,不过那辆南京嘎斯,我是实在找不回来了。”
“所以能不能只赔钱啊”
“可以”
方树点了点头,伸出手比了一个三后道“但是得三千,因为那辆车你卖便宜了,如果只按照你卖的价格赔偿的话。”
“这些钱,我们根本没办法在买到新的车。”
“呜呜呜呜呜呜。”
三千这个数字一出,原本默不作声的安国庆。
突然犹如疯狗一般,挣扎起来,嘴里呜呜呜的吼着,“唔唔行,我我左脑你你千万唔能给钱”
“爹”
虽然由于嘴被稻草塞住的原因,安国庆说的话不清不楚。
但安东还是听懂了,带着哭腔道“算我求你了,这个时候,咱就别在在乎钱了行吗”
“你儿子说的对”
方树一把扯下了塞在安国庆口中的稻草,淡淡一笑道“这个时候,就别在乎钱了,因为这些钱,你就算是想留也留不住。”
“等你被立案调查后,警方会依法追缴,要求你退还给受害人的”
“啊”
安国庆本来还想着,留着这些钱,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结果没想到,哪怕就算是他坐牢,这钱也留不住。
这让他很是郁闷。
犹如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
“行了,你不用管他”
方树拍了拍安东的肩膀道“赶紧回去取钱吧,另外把你们村的大夫叫过来,给他们俩个治伤,若是他们死了的话,事可就大了。”
“好的,我马上去”
安东应了一声后,快步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当天晚上五点,村口。
“方先生,您真的不留下来吃口饭,住一宿在走吗”
江阳依依不舍的对方树说道。
“不了”
方树笑着摆了摆手道“家里人还担心着呢,而且这些猪也得赶紧入圈,所以就不留下来吃饭了,等改天我在来的时候,咱们在好好的喝一顿。”
“那好吧”
见方树执意要走,江阳也不好再留。
关切道“那您路上慢点,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嗯”
方树应了一声,爬上了驾驶室,准备出发。
“等一下”
这时安国庆快步跑了过来,冲着方树招了招手道“方小子,我刚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应该去自首,为我这些年做错的事赎罪。”
“不然,我这个良心难安,所以麻烦你载我一程,将我带到咱们镇里的派出所。”
安国庆在说这些话时,眼神之中满是真诚的悔恨。
由此可见,他是真的想赎罪,而非是说着玩玩。
“爹”
安东见安国庆要去坐牢,急忙上前劝说,“咱该道的歉,不是都已经道了,该赔的钱,不是也都已经赔了么,您干嘛还非要钻这个牛角尖啊”
“孩子”
安国庆重重的拍了拍安东的肩膀,微微一笑道“爹不是钻牛角尖,而是真心觉得对不起那些曾经被我坑害过的人。”
“尤其是我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人当时绝望的表情,以及向我求饶时那无助的眼神,如果我要是不去赎罪的话。”
“我怕我这后半辈子都会睡不好觉,所以你别劝我了,回去吧,就让我跟过去,告个别吧,至于咱家,就交给你了”
言罢,安国庆拖着年迈的身体,准备上车。
方树见状,一把将他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