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漱玉心里有些毛毛的,停下来环顾周围,真是个谋财害命的好地方。

    薛漱玉心里抱着希望,猜测老人在这里,再往下去走,她生怕看见乱葬岗,真是太考验她的心理素质了。

    薛漱玉小心推开门,破烂门哑着嗓子长吟了一声。

    “吱呀”

    喊的薛漱玉心里一颤。

    “打打扰了爷爷你在吗我来给你看病来了”

    薛漱玉把医药箱紧紧抱在面前,小声询问着周边空气。

    周边的空气说没有,薛漱玉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大佛还是斑驳着,不喜不悲睥睨着薛漱玉,供桌上左右倒点上了各两根蜡烛,正汩汩往下淌着红泪。

    薛漱玉视线悄移开,就看见远处有个熄灭的篝火堆,周围摆了一只破碗,一壶烧刀子,旁边还有吃剩下的半只荷叶鸡,黑黝黝的锅里竟然煮了一锅虫草和人参

    薛漱玉咂舌,这是哪个大户人家在这歇过脚吧。

    薛漱玉看了看周围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正要退出来离开。

    只听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

    “我在呢你是谁呀”

    薛漱玉吓的汗毛倒竖,僵硬的转过身,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突然就亮起了烛光,照映出来一个佝偻的轮廓。

    他踉跄着向薛漱玉蹒跚过来。

    薛漱玉顿时头皮发麻,正要拔腿就跑,忽然发现这人眼熟。

    “爷爷”

    “是您呀您怎么住在这里,吓了我一跳”

    “是你呀你你来看我的吗”

    爷爷抖着肩膀咳起来。

    薛漱玉看了心疼,忙把他按回他简陋的床上,不让他起身。

    “爷爷,我想到法子了,来给你看病来了”

    薛漱玉蹲下身和白爷爷平齐,温柔的笑着。

    “我我还能治好吗”白爷爷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薛漱玉心里发酸。

    “能的,爷爷让我试一试,我有把握的。”薛漱玉按着白爷爷的膝头给他一个坚定的回答。

    “爷爷的病俗称蛇缠腰,也叫腰间火丹,是难治些,不过也不是什么绝症,方子和药我都买来了,只需您熬了服下。”

    白爷爷听了就直直地落下泪来,忙起身挪到篝火旁边去腾出来土锅给薛漱玉使用。

    薛漱玉看白爷爷舍不得丢锅里的东西,就找来自己装药材的油袋一帮他装起来。

    薛漱玉好奇。

    “爷爷,这些是从哪来的呀”

    “这些呀,是小少爷买给我吃的,虽然他说这些还不如萝卜值钱,但我还是舍不得丢,想着凑活着还能吃几顿,你可别笑话爷爷啊。”

    白爷爷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把锅里的东西装好。

    我的天这些虫草人参竟然这样草草丢在锅里大乱炖是哪个暴勤天物的败家子

    “小少爷是”

    “冽临呀”

    薛漱玉早上见他们行为举止就觉得奇怪,原来是这样。

    “那您怎么”

    “我本来是唉,不提也罢”

    薛漱玉见状也不再追问,看着白爷爷颤颤巍巍的擦着打火石,半天也砸不到一起。

    “我来吧,爷爷去歇着。”

    薛漱玉把白爷爷扶回床上,把自己买的瓜果开了给白爷爷尝。

    白爷爷感动,一句谢谢讲着讲着就哽咽起来。

    薛漱玉看见床虽然简陋,但褥子被单都是崭新松软的,想来一定是贺冽临所做,薛漱玉心里对他多了几分新认识。

    薛漱玉把自己给白爷爷裁的一件新衣服默默叠好放在床头,转身去篝火旁边煮药。

    薛漱玉涮干净锅,将药材都盖进锅里,准备出去去河边打点水来给白爷爷清理一下身子。

    正出门就撞见贺冽临大包小包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不是。

    见了薛漱玉,先是一愣,而后挑眉。

    “你这是来治病”

    “有办法了”贺冽临欣喜。

    “嗯。”

    贺冽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水桶,不做声,只将手里东西放进门里,出来接过薛漱玉手上的水桶就出去了。

    薛漱玉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把他带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里搬。

    打来一看,尽是些牛肉鸡鸭鱼的大补品,脾胃这么虚,哪里这样大补算他稍心细一点的是,锅碗瓢盆被褥衣服这些的都准备了。

    “爷爷,贺冽临给你买的。”

    “小少爷来了啊”

    “嗯呐,他给你打水去啦,一会就回。”

    薛漱玉无事就跟白爷爷唠嗑。

    贺冽临挑了一桶水回来了,生了火温好了以后,就帮白爷爷擦干净身上。

    看见薛漱玉送来的衣物,他先是默了一小会儿,回头看了一眼薛漱玉蹲在那里看药的背影,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动容。

    好像她也没有哪里很讨厌。

    薛漱玉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搁在膝盖头上,看着锅上的药盖子去噗噜噗噜地出神。

    贺冽临见白爷爷睡下了,就走到薛漱玉身旁坐下,拿了喝剩下的烧刀子,啜饮了几口,擦了擦嘴,就把酒壶递给薛漱玉。

    薛漱玉知道他一定是有话要讲,看着沾了贺冽临口水的瓶子,薛漱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啧,我就没这些个讲究。”

    贺冽临从自己刚带回来的包袱里,翻的叮当作响,找了一只玛瑙杯子,给薛漱玉满上了,再给薛漱玉递过去。

    薛漱玉只得接了,抿了一小口,瞬间就被辣的嗓子飞痛。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还是个没酒量的,哥哥带你见见世面”

    贺冽临跟她碰了一大杯,絮絮叨叨的讲了些乱七八糟的家常事。

    他有些醉了,捏着酒壶的手也有些不稳当。

    薛漱玉见他不再说了,也只安静的一口一口抿酒。

    贺冽临突然开口了

    “白爷爷是从小就服侍我的下人”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他”

    贺冽临又没有话了,只是晃着自己的酒壶不再说话了,欲言又止,儿女情长的话摇摇欲坠,碍于对着一个总跟自己作对的人,他还是拉不下面子。

    薛漱玉默了半晌,从果盘里拿了个梨,削好皮儿分给贺冽临一半醒酒。

    “贺冽临,我会治好白爷爷的。”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