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指望儿子升迁了。

    骆寅已经二十一岁,还是吏部最小的官。三年升不了,再三年,估计想做到从五品的官,也得四十岁之后。

    文官,从五品之下都是芝麻官,不值一提,俸禄养不活自己。

    镇南侯一辈子妄图权势,竟靠着女儿实现了。

    骆寅呢他指望靠谁

    老夫人听了,静静看了眼镇南侯“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要是有能耐,考得上麓山书院,升迁不愁。”

    本朝文官,七成都是麓山书院的学子。

    官场上的同窗、同乡等关系,是很重要的。

    老夫人叫人收好金麒麟,安抚镇南侯几句,叫他先回去休息。

    她派人请骆宁。

    “你同雍王说一声,免得骆寅考绩的时候,借用王爷的名义。”老夫人声音压低,“只要考绩不过,他就会被罢免。”

    因为他是最低的官位,第一次的考绩,能决定他生死。

    多少官员为了这个考绩,殚精竭虑、巴结同侪与上峰。

    偏骆寅自视甚高。

    骆宁点点头“我明白,我派人去同王爷说。”

    老夫人颔首。

    祖孙俩一起吃晚饭。

    老夫人吃不下。

    “怎么了祖母”骆宁给她盛小碗米粥。

    老夫人“想到那毒妇对着阿钦下手,我便无胃口。”

    骆宁心神一紧。

    她也愤怒。

    她这几日与祖母在佛堂里静坐,聊了很多。

    骆宁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诉了祖母一部分骆寅和白慈容,都是白氏与邱士东私通生下的孩子。

    白氏认为,骆宁的小弟弟骆宥也是邱士东的。

    骆宥小时候像母亲,生得比较漂亮。

    可男孩子长到了十三四岁,逐渐像个大人,白氏才惊觉,骆宥七成像骆崇邺。

    所以,前世骆宥的下场也不好。骆寅杀了镇南侯,担心骆宥知晓秘密,害得骆宥摔下马背瘫痪。

    骆宥瘫痪在床,白氏虽然心疼,却又违逆不了长子,看着骆宥苦熬两年而死。

    骆宁重生后,没跟骆宥多接触。因为骆宥很上进,他一直在周氏的族学念书,骆宁不想他在母亲与姐姐之间站队、分心。

    他可以不和骆宁亲近,只需要他自己有出息,将来能自谋前途。

    周氏是近邻,也是国公府,百年大族。

    他们家的族学很大,子嗣众多,也愿意接纳其他人家的孩子读书,多交些束脩即可。

    骆家没有族学,男孩子们除了骆宥,没人爱读书,家里连个简单的小学堂都凑不起来。

    “我在南边的时候,窥探到了这些秘密。具体怎么回事,我暂时不能告诉您。”骆宁如此对祖母说。

    祖母相信她。

    可祖母知道,此事不能公开。

    白氏做的丑事,一旦传出风声,会把骆家声誉全毁;镇南侯万一不信,更麻烦,他到底是偏疼长子的。

    会打草惊蛇。

    内宅几乎被白氏掌控,万一逼急了白氏,鱼死网破,骆家损失会很大。

    骆宁估计也会一身腥。

    要秘密处理。

    要一点点斩断白氏的根须。

    “得小火慢炖。”骆宁对祖母说,“不能急,一急就会出错。”

    骆宁说她来办,因为她已经是雍王准妃了,她有这个本事,叫祖母相信她。

    只需要配合她即可。

    “阿钦没事,他一点毒也没碰,只要他平安就好。祖母,我这次也要叫白氏尝尝滋味。”骆宁说。

    老夫人欣慰看一眼骆宁。

    因为,骆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阿钦又不是骆家血脉,随便白氏怎么折腾他”。

    哪怕不是,骆立钦也只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