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颔首。

    秋华还是后怕“大小姐,您不可如此冒险。下次叫婢子替您。”

    “我不露面,就引不动背后的人。哪怕吃饭也可能被噎死,任何事都有风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骆宁道。

    秋华“”

    大小姐好像变了。

    从前急躁,而后哀伤忧郁,现在沉静而果敢。

    太勇猛了,无所畏惧。只是她平时藏得很好,又贞静温柔,不太看得出来。

    “快些,咱们藏好,别临时再生变。”骆宁说,“秋兰和孔妈妈的事办得如何”

    “她们给了衙役银子,又抬出雍王妃,衙役们都在后街等着。”秋华道。

    骆宁点点头。

    她与秋华悄然离开。

    骆宁回到了镇南侯府,询问门房上的管事“老夫人可回来了”

    “早已回来,大小姐。”

    “谁护送她回来的”骆宁又问。

    “是表小姐。”

    骆宁点点头,去了趟祖母的院子。

    从门口走到西正院,夕阳低垂,落日最后余晖浸透了天际与庭院,树木染上了灿红霞光。

    祖母很不高兴。

    骆宁上前“祖母,今日回来得晚。”

    祖母握住她的手“很不对劲,我心里乱跳。”

    她告诉骆宁,她在万家的确遇到了骆寅。

    骆寅也去做客,万家很高兴,觉得骆家很给他们体面;可老夫人却问他怎么不去衙门。

    回来时,骆寅非要乘坐老夫人的马车,说跟她聊一聊心事。

    老夫人有点烦他。

    “他同我说,还是想把南汐接回府生养。这事我管不着,叫他同他娘商议。他却说他娘不愿意,求我说情。”老夫人道。

    就这样磨了一路,老夫人耐性告罄,便到了一处商铺。

    骆寅对老夫人说“这是白家给表妹的铺子,听说生意很好。祖母,您要不要下去看看回头也给阿宁置办几处这样的铺子做陪嫁。”

    老夫人心中提防他这个人,便道“阿宁的陪嫁,由公中出,你娘会准备。我给她的添箱,自有安排。你不必操心这些事。”

    骆寅非要老夫人下来看看。

    马车停下,白慈容也在帘子之外,软声细语请老夫人进去坐坐。

    老夫人有点受了挟制,非常恼火,偏骆寅挤上马车的时候,她身边跟着的丫鬟香苒被安排乘坐了骆寅的马车,这会儿不再跟前。

    无人可用。

    老夫人上了年纪 ,不想吃明面上的亏,只得下了车。

    她要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也没做什么事,就请我去铺子坐坐,话里话外说她那铺子多赚钱。没坐多少时辰。”老夫人同骆宁说起,很是不悦,也有点后怕。

    此刻回到了西正院,老夫人仍一头雾水,不安与烦躁都纠缠着她,“他们搞什么名堂”

    又问盛妈妈,“香苒呢她跟着出门,这么老半天也不见她回来,她人去了哪里”

    骆宁握住老夫人的手“祖母,香苒可能回不来。”

    老夫人愕然“这话从何说起”

    骆宁叫盛妈妈把下人都遣下去,又叫她看着点,防止有人偷听。

    她把今日种种,细细说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的手微微发颤。

    “他们丧心病狂”老夫人额角青筋迸现。

    骆宁握紧她的手“祖母,我不会叫他们算计得逞。要不是有大嫂提前通风报信、我做足准备,绝不会轻易随一个小伙计进白慈容的铺子。您放心,他们算计不到我。”

    老夫人呼吸不畅“不能轻饶了他们。”

    骆宁知晓。

    可骆家的声望、祖宗基业,甚至骆宁与雍王的婚事,都不可因此事而被毁。

    必须从长计议。

    骆宁不想鱼死网破。她不愿侯府倾覆,家里主子下人都没个好下场;她也不愿侯府声誉尽毁,自己做不成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