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含笑看着她“你好大胆子。”

    “这砚台好,窦家做了皇商,也是造福皇室。”骆宁说,“母后,要是不妥,我去回绝了窦家。”

    太后“也没什么不妥。”

    皇商都是托人情来的。不是门阀的亲戚,就是花了数不清的银两。商人要的是这个名头。

    从此,他们高人一等。

    骆宁即将嫁给雍王,她娘家自然可以得到成千上万的孝敬。

    收商户一点红利,在太后眼里不算大事,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你同王爷说,此事你们俩看着办。”太后道。

    她表面上没有赞同,心情却不错。

    因为骆宁把此事告诉了她。

    哪怕是位高权重的太后,也喜欢有人无保留跟她亲近骆宁特意来把此事说给她听,就是有点小女儿向母亲撒娇的意味。

    “多谢母后。”骆宁笑道,“这几个砚台留在这里,改日我来替母后抄佛经,用得着。”

    太后笑起来“也使得。”

    砚台暂时放在了寿成宫。

    骆宁回去时,遇到了丽妃。

    丽妃生得俏丽,圆嘟嘟面颊,看着很喜庆。天热,她从自己寝宫走过来,两名宫婢撑了大伞,她还是满头满脸的汗。

    十几岁年纪,流汗也不狼狈,面颊粉扑扑,反而衬托得一双眸格外乌黑水灵。

    似不谙世事。

    “骆小姐。”她喊了骆宁,用巾帕擦拭额角的汗,笑问,“你可是要回去了”

    “是,丽妃娘娘。”骆宁道。

    “还想跟你说几句话,托你一件事,不知是否麻烦你。”丽妃笑道。

    她微微侧头,带着一点娇憨看骆宁,等骆宁回答。

    骆宁笑靥璀璨“娘娘,我人小力微,当不得事。您怜我力薄,托他人可使得吗”

    她也露出一派温和有礼、谦卑内秀看丽妃。

    丽妃表情变了下,但很快恢复“的确为难你了。”

    骆宁“天太热了,娘娘快些进去吧。要是热着了您,我罪该万死了。”

    她说罢,退到旁边。

    丽妃笑容不减“改日再与骆小姐闲话家常。”

    骆宁与她错身而过。

    不管她什么意思,骆宁都不愿意招惹。

    皇帝才在丽妃的宫里晕厥,太后为此很不高兴。

    大皇子太小了,尚未立储,皇帝断乎不能有闪失。骆宁设身处境想想,太后心里恨极了丽妃。

    这个时候,丽妃却托骆宁办事,有种向骆宁示好、拿她当桥梁,缓和与太后关系的意思。

    占点商户的小便宜,在太后眼里是女儿家娇憨可爱;可不知进退,被宫妃利用,就是愚蠢无能了。

    当权者,最恨蠢人,比奸邪一流的人还叫他们讨厌。

    骆宁避之不及。

    丽妃没有翻脸。她没有嘉鸿大长公主那样的底气,被拒绝了也不敢撕破脸。

    既如此,骆宁自然不会为了她,让自己处于不利地位。

    骆宁还没有成亲,力量太微弱了,第一要自保。

    暑热,骆宁每日都要耍鞭、锻炼箭法与腕力,出一身汗。

    她清减了不少。

    孔妈妈每晚都要做宵夜,变个花样哄她吃多些。太瘦,身体不好,她又有个旧伤在身。

    骆宁惜命,夜里勤加餐,还叫孔妈妈多备一些,文绮院每个人都能添一份宵夜。

    转眼到了七月初,骆宁的弟弟骆宥要出发去春山书院。

    与此同时,镇南侯府门房上接到了信,说骆宁的大舅舅白玉麟即将拜访。门房的小厮很机灵,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秋兰。

    故而,镇南侯接到信、还没有来得及看的时候,骆宁已经知晓,她大舅舅在客栈落脚,明日会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