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三小姐要给雍王做侧妃。舅舅,建宁侯府一门两喜事,你给王家二小姐、三小姐各自添妆两万两。四万两银子。到了自己亲外甥女跟前,只一套首饰。”

    骆宁说话时,一直都是笑着的。

    她娓娓道来。

    东次间几个人,脸色都极其难看。

    白氏的镇定又破裂了,几乎要发疯,脸色发青;白慈容神色几变,又诧异又怨恨看着骆宁;大舅舅白玉麟脸上的快意消失无踪,只余下震惊与肃穆。

    骆崇邺的脸色,则是青白交加,愤怒几乎要从鼻孔里喷出来。

    “这什么意思”骆崇邺开口。

    他看向骆宁,话却是问白玉麟的。

    白慈容立马接了腔“阿宁姐,你别轻信谣言,叫旁人离间了咱们。”

    骆宁依旧笑着“我是这么听说的,也就随口问一问大舅舅。到底是我亲母舅。亲外甥女被封雍王妃,难道不如王家的侧妃贵重吗”

    又看向白玉麟,“大舅舅,余杭是这个礼数吗这规矩有点奇怪了。怪不得大舅舅每年给我爹爹的年礼,都远不及给建宁侯府的。”

    骆崇邺的愤怒藏不住。

    白氏忍不住呵斥骆宁“添妆是情分,不是欠你的。”

    “我没说大舅舅欠我。我总得搞清楚这些人情债。将来我出嫁了,与大舅舅家是否走动

    大舅舅今日送的礼,我以后怎么还礼表妹出阁的时候,如果王家只回一千两的银子,那我又回多少”骆宁的笑意收敛。

    她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整个东次间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骆崇邺冷笑“果然是生意人。看人下菜碟,这功夫着实厉害。白玉麟,你欺人太甚了。”

    白玉麟胖胖的脸上,白得只剩下一双眼黑溜溜的,唇上不见了一点血色“侯爷,你听我解释”

    骆崇邺“你都没反驳,就是阿宁的话,字字属实了”

    白玉麟答不上来。

    如此分三六九等,不是送礼,这是打镇南侯府和骆宁的脸。人最怕被比较。

    骆崇邺接了骆宁的黑漆匣子,狠狠扔在地上;又把炕桌推地上,茶盏的碎瓷与茶水茶叶溅得到处都是。

    发完脾气,骆崇邺拂袖而去;白氏头发都似凌乱了几分,她面颊潮红,是怒到了极致。

    “阿宁,你这个不孝女,你要作孽到何时”她怒骂骆宁。

    东正院的次间,满地狼藉。

    人也狼狈。

    除了骆宁。

    白氏再次陷入发癫的状态,哪怕白慈容一直搀扶着她,摩挲她手臂,想叫她冷静下来,她也难以自控。

    白玉麟看着妹妹,胆战心惊。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我怎么生了你这种畜生”白氏怒骂骆宁。

    骆宁脸色沉着、眼眸安静,看着白氏发疯。

    她心里很平和,却不享受。

    她只是,要个公道既然你对我的痛苦视若不见,那你自己尝一遍。这样才公平。

    “大舅舅,我的问题,有什么不对劲吗”骆宁不理白氏,转向白玉麟。

    白玉麟呼吸半晌都没平复。他太胖了,气喘得厉害。

    白氏见骆宁无视她,反而去对她大哥咄咄逼人,越发恼恨,上前就要打骆宁。

    一只手,架住了白氏。

    抬眸时,瞧见了骆宥。

    白玉麟登门,镇南侯自然不止叫了骆宁来见舅舅,也叫了骆宥。

    骆宥住得比较远,丫鬟去、骆宥来,都需要花更长时间,加上他不太愿意来,磨蹭了半个时辰,这会儿才到。

    东次间乱七八糟、母亲声嘶力竭,他也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