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哭着的林舒晚,已经成为了他下意识的举动,深深地刻在他的骨子里。

    他想忘都忘不掉。

    傅辞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不明,看向林舒晚的目光,格外的复杂。

    哽咽的拒绝掉傅辞递来的纸巾,林舒晚一边哭,一边狼狈的指着门口,“傅辞,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你今晚这么谴责我,不就是因为我会作为许宴舟的女伴,和他一起出席拍卖会吗”

    “你不带我去,凭什么别人邀请我去,你也不让”

    傅辞轻轻的皱了下眉,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林舒晚,谁说你不能去了”

    “拍卖会也邀请了林家,你身为林家的大小姐,根本不用邀请函,就能进去,哪里需要我带你进去”

    “许宴舟邀请你,只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林舒晚愣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回味过来,“那也是许清溪当你的女伴,而不是”

    而不是她。

    傅辞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字一顿,“你想去的话,也可以是你。”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那种喧闹的场合吗”

    正因如此,这次拍卖会,他才没打算带林舒晚去。

    回想起自己嘴硬时说过的话,林舒晚的哭声戛然而止,一时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舒晚才瓮声瓮气的小声嘟囔道“那许清溪怎么办”

    “你也就是说的好听而已,许清溪随随便便一个电话,就能把你叫走,你不让她去拍卖会,她指定要和你闹。”

    见林舒晚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傅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我自有办法解决,林舒晚,你不用担心。”

    “还有你的晚礼服,我也让韩锋一起准备了,现在就放在我的办公室里,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给你打视频。”

    随后,傅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怨气十足的对着林舒晚来了句

    “哦,我忘了,你早把我和他拉黑了。”

    自那天林舒晚把他给怼了之后,许清溪的晚礼服问题,便由韩锋全权处理。

    在韩锋向他确定许清溪的尺码时,他鬼使神差的说了林舒晚的。

    这事儿过去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尺码。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错就错,也给林舒晚定制了一身晚礼服。

    今天带着许清溪来这边儿逛街,只是因为她的那身还没做好罢了。

    见傅辞一脸的笃定,林舒晚半信半疑的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张,不可思议道

    “傅辞,你”

    话音未落,林舒晚忽然闭上眼睛,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傅辞错愕的瞪大眼睛,随后快步冲上前,一把将林舒晚捞起来。

    感受到她身上异于常人的温度,傅辞来不及思考太多,迅速的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把她严严实实的裹住,随即便仓促的抱着她夺门而出。

    等到林舒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片惨白。

    紧接着,刺鼻的消毒水,混合着淡淡福尔马林的味道,猛的窜进鼻间。

    林舒晚嫌恶的挥挥手,对医院下意识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惶恐不安的捏紧被角,慢慢的转过头,看向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男人,不解的问道

    “傅辞,我怎么在这儿”

    林舒晚从小到大都害怕打针,只要她来医院,身边必须有人陪着。

    此时。

    偌大的病房内,就只有林舒晚和傅辞两个人。

    出于对医院的害怕,林舒晚只好将自己的信任,短暂的托付到了傅辞的身上。

    毕竟,除了他以外,她也找不到别的认识的人了。

    见林舒晚终于醒了,傅辞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

    抬手摸了摸林舒晚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见昨晚滚烫的温度已经退了下去,已经傅辞长舒一口气,言简意赅道

    “昨天你和我说着说着,突然就昏倒了。”

    “我发现你貌似发烧了,然后就把你送来了医院。”

    “怎么样,身体好点了没儿”

    傅辞关切的出声问道,仿佛自己和林舒晚昨晚的争吵,根本不复存在。

    林舒晚轻轻的张了张嘴巴,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其实我并没有发现,身体有什么异样,那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傅辞,我现在没事了,是不是可以”

    林舒晚的话还没有说完,傅辞便无情的出声,彻底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

    “不可能,我劝你别想了。”

    “没有医生的批准,你是不能随意出院的。”

    “这几天你就在医院好好待着,等什么时候医生让你出院了,你再出院。”

    一边说着,傅辞一边温柔的拿起手边的水杯,轻轻的将杯沿的吸管,递到林舒晚的嘴边。

    “喝。”

    傅辞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单音节,随后漫不经心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别过脸去,不再看林舒晚。

    她一向好强,最讨厌自己虚弱的样子被别人所看到。

    傅辞这么做,也是下意识的举动。

    见状,林舒晚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终是抵不住口渴,没骨气的往外伸了伸头,轻轻的咬住吸管,小口小口的喝起水来。

    原来她的那些小习惯,傅辞都还记得。

    水温刚刚好,不冷也不热,可见这杯水,傅辞还是稍微放了点心思在上面的。

    只喝了没一会儿,林舒晚便又重新躺回了原位,心虚的撇了眼一旁的傅辞,她有气无声的说道

    “傅辞,谢谢你准备的水,我已经喝够了,麻烦你再把它放到床边吧。”

    难得和傅辞相处的这么和谐,林舒晚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更别说命令他为自己做事了。

    因此,她的这番话,说的格外的别扭。

    不仅林舒晚自己这么觉得,就连傅辞也是一样。

    傅辞低头瞅了眼杯子里喝掉大半的水,随手放到床头,“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不必扭扭捏捏的。”

    “这不像你,林舒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