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间隙,时兴荣和陆景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时建军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裴肃聊着,“裴同志,你今年多大了,在哪里工作”
裴肃放缓声音“我今年五月满二十三,在蜀地军区当兵。”
一听这话,时建军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是吗,那可真是真巧啊”
本来没什么反应的邱光萍刷的一下就看向裴肃,对他的态度也热络了起来,“我儿子也在蜀地军区,你见过他吗他叫时兴盛”
邱光萍的目光热切,让裴肃有些不适应。
“见过几次”
裴肃回想了一下,时兴盛的一些情说了出来,“他训练很认真刻苦,人缘挺好,认识了很多朋友”
邱光萍和时建军听得很认真,一个字都不愿意错过。
哪怕裴肃都说完了,他俩还紧盯着他,让他有些汗颜。
他顿了顿,道“呃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不常去他的连队。”
他就只有视察的时候才会去时兴盛所在的连队,就算是特意过去,也不一定每次都能遇到时兴盛,所以对于时兴盛的情况知道得有限。
他有些懊恼,他应该多去关注一下时兴盛的情况,这样在未来岳父岳母面前也能多攒些好感。
邱光萍和时建军虽然有些失望,但能从别人口中知道时兴盛的真实情况,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随后,时建军就解释道“孩子出门在外,总是报喜不报忧,我们总是放心不下,难得遇到一个和孩子在同一个地方当兵的人,我们就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裴同志,你别介意啊”
“怎么会呢”裴肃摇摇头,“这次回去我多打听一下他的情况,下次申请探亲假过来再和你们说。”
闻言,邱光萍顿时两眼放光,有些激动的说“那感情好啊,真是太谢谢你了。”
时兴盛是应召入伍的义务兵,服役这三年是没有假期的。
在这期间,只有家中发生直系亲属去世等重大事故才能请事假回家。
想到这里,时建军突然有些好奇裴肃是志愿兵,还是军队院校毕业的或是入伍的干部
裴肃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在部队待了快十年了”
一听这话,时建军脸色一顿,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年轻时当过三年的义务兵,他比较清楚部队里情况
如果裴肃是义务兵进去,在没有提干的情况,他在部队待了快十年,那现在最次也是三级士官。
可裴肃是不满十四就去部队的,那他的情况多半就是在部队里通过考试、立功提干或是保送进军校。
这种情况,裴肃毕业之后就是中尉排长,要是工作出色,再立过什么功,那他会升到上尉连长甚至少校副营长。
想到这里,时建军看着裴肃的目光就变了,肃然起敬。
“裴同志,你这么年轻,以后前途无量啊”
夸赞了他几句后,时建军的下一句就是,“对了,你有没有对象”
“咳咳”
时余一直安静的听着他们闲聊,现在一听时建军这话,心头一惊,顿时被呛到了
裴肃担忧的看向时余,见她没事,这才道“时叔,我有对象的”
时余耳根子有些热,根本不敢与裴肃对视。
“这样啊挺好,真是恭喜你”
时建军有些惋惜,条件这么好,又这么有前途的一个小伙子,竟然这么早就被定下了,他姑娘没机会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注意到时余和裴肃之间的氛围不对劲。
邱光萍虽然注意到了,但发现哪里不对劲,只觉得他俩怪怪的。
正要继续观察,时兴荣却突然过来给她扇风,打断了她的思绪。
而时建军收拾好情绪后,又开始和裴肃拉家常,邱光萍偶尔插几句。
“对了,裴同志,这几年给你外公寄钱和东西的人是你吧”
“你外公和你表弟这几年过得很辛苦,要不是有人给他们寄钱和东西,他们的日子会过得很难过”
因着邱光成大队长,邱光萍知道不少陆爷子和陆景阳的情况。
这两年,时兴荣和时余又与陆爷子、陆景阳接触,邱光萍更是不由自主的去了解他们,所以知道得更多。
邱光萍知道陆爷子还有子女在世,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一起被下放过来,反到是陆景阳这个小孙子跟着一起下放。
她一开始以为那些钱和东西都是陆爷子的子女寄来的,后来才知道是陆爷子的外孙。
只有最近这一年,陆爷子的子女才有寄钱和东西过来。
想到这里,邱光萍就忍不住感叹道“你很孝顺,比你外公的子女都靠谱。”
知道这些后,时建军心中对裴肃的赞赏又多了几分,也更加惋惜。
这时,邱光萍的声音又响起,“你外公很多次拿着你寄来的东西出神,神情看着有些难过,你应该早些来看他的,哪怕是多写封信也好。”
前几年,陆爷子他们只收到钱和衣物等日常用品,别的就没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才有来信。
而陆爷子收到信后,状态明显比前几年好多了。
一想到这些事,邱光萍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闻言,裴肃顿时沉默了,心里也有些懊悔。
他确实应该早些来看外公的,不该因为他那没良心的爹,觉得没脸见外公就不来。
见状,时余有些着急,想要说些什么时,时建军却及时开口打了圆场,然后转移了话题。
“部队规矩制度严,裴同志应该也是没有办法,这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就别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
“只有几亩地,这稻子就收割完了,等脱粒晒干,入仓后,就要犁田、肥田,然后抓紧时间插秧,要忙小半月呢”
时余也顺着话题说了下去,“是啊,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累够呛,我们还是别闲聊了,赶紧吃完,抓紧时间干活吧。”
邱光萍和时建军附和着点点头,接着就大口扒饭。
见气氛恢复正常,时余松了一口气。
不远处,徐白钰坐在田坎上吃着噎人的杂粮馍馍,时不时的就抬眸看时余他们一眼,神情有些纠结。
那个姓裴的,应该算是时二丫身边出现的陌生人吧
不过,听说他去年来过,和时二丫也认识,这样算得上陌生人吗
算了,还是再观察几天,彻底了解情况之后再去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