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乡大队
乡亲们聚在大队大院的里闲聊,“真是恶人有恶报,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活该”
“幸好去修路的是那些劳改犯,书记和大队长的决定真的太好了。”
“可不是嘛,我当时还有些不满,觉得给他们的双倍工分太多了,现在看来是书记和大队长念着我们呢,不然我们这会儿估计也在医院躺着呢”
正聊着,办公室里又传来一阵阵尖细刺耳的叫骂声。
“都是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让我儿子去修路的,这才害得我儿子出了事,你们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王盼娣神情激动的瞪着办公室的几个干部,眼中满是怨恨。
看着她这样,大队书记一脸的无奈,“王盼娣,这事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世事无常,这世上意外那么多,不是人能控制的,你儿子的事情真的是意外。”
“这次去修路虽然都是让咱们公社中的坐过牢的去,但一开始我们就说明了情况,还给足了工分,也征得了你们的同意。”
“尤其是你,你当时还十分高兴,生怕我们不让宋肆清和徐白钰去,你现在又来闹什么”
修路是义务劳动,都是自愿参与。
基于集体主义和社会主义原则,公社领导都是鼓励村民积极参与到国家基础设施建设中,
但这次考虑到要修的那条路靠近曾经的战场,虽然有一定的距离,但不能保证完全的安全,所以书记和邱光成这才去和公社的领导商议。
公社的领导本就担心这些坐过牢的人不安分,特别是那些个刚从牢里放出的小混混,怕他们再犯事,危害公社安定、影响公社的名声。
一听让这些人去修路,公社的领导觉得可行就同意了。
毕竟,给他们找点事做,也好过让他们成日里游手好闲、去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修这路可能会带来的危险,公社领导也说清楚了,还特地让各大队的书记给他们双倍的工分。
就凭这一点,各个大队的人报名的人很多,还埋怨领导把这样好的事情给那些坐过牢的人,为此发生过几次争执。
那些坐过牢的人和其家人,一开始的时候也埋怨领导把这可能有危险的事情安排给他们。
但双倍的工分却让他们很高兴,因此他们没有一个人反对。
甚至,还有几个得意忘形的,王盼娣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她家有两个人可以领这双倍的工分,她成天在大队里四处炫耀,还讥讽其他人。
没想到,她才得意了二十多天就乐极生悲了。
当时为了让路面平整,好铺水泥,大伙就一起把地面挖平。
那些人好吃懒做,做事也不利索,挖一小块地方都要好几个人一起。
其中一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小混混运气不好,一锄头下去就挖到了战时遗留的炮弹,随着一声巨响,那小混混和其周边几人就被炸飞了。
那几个人当中就有宋肆清和徐白钰,另外三个都是刚从牢里出来的小混混。
那几个小混混以前跟着李三、王四等作奸犯科的地痞流氓混日子,可没少干坏事,让大队的人十分厌恶。
如今他们被炸了,大队的人都觉得老天开眼了,这才让他们遭报应,不然其他人怎么没事,就他们几个被炸了。
虽然他们几个都没炸死,但都残了。
挖到炮弹的小混混瘫痪了;在他旁边的宋肆清断了腿、瞎了一只眼睛;徐白钰也被炸飞碎石块毁了容、右手断了四根手指,只剩小拇指;另外几个情况稍微好一些,但也是伤了腿脚
想到这里,便有人出言嘲笑。
“王盼娣,你不是说是我们没福气才得不到这样好的事情,现在这福气到头了,你怎么还闹起来了”
“就是,你赶紧带着你的好福气离开吧,一天三次的来大队闹,你不烦我们都烦了。”
“王盼娣,这事可真怨不得书记和大队长,要怪就只能怪二狗子他们几个运气不好,你有这功夫来闹还不如去医院照顾你儿子和儿媳妇。”
从宋肆清和徐白钰被炸伤到现在,都过去一个星期了,可王盼娣除去第一天去医院照顾过,就再也没去过,天天来大队闹。
那几个同样被炸伤的小混混不受家里人待见,但在他们受伤后,他们的家人还是安排了人去照顾。
王盼娣还是宋肆清的亲娘呢,却丝毫不在意自己儿子的死活。
最后还是大队长看不下去,请了两个婶子去医院照看。
王盼娣听着外面的冷嘲热讽,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出去撕了那些人的嘴。
但现在她还有正事要做,她今天一定要给自己儿子讨个公道。
想到这里,她面露凶光的瞪着邱光成,“是你,一定是你为了时二丫那个小贱人故意报复我儿子。”
不等邱光成开口,书记就一脸无奈的说,“王盼娣,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这事就意外,和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那炮弹是之前的打仗时遗留下来埋藏在土里,谁也不知道那地方会有,邱光成又没有通天的本事,能一早知道这些。”
“你要是非要讨个公道,那只能去地下找那些打仗的。”
王盼娣不听,依旧坚持己见,“邱光成,是你害得我儿子变残废,我跟你拼了。”
说着,她就面目狰狞的扑向邱光成。
邱光成哪能站着被她打,直接往旁边一躲,其他人也跟着闪躲。
而王盼娣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重重的砸在地上,只听嘭的一声,整个人就如乌龟一样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
妇女主任看了一眼,担忧道“她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书记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道“赶紧把人抬起来送去卫生唉还是直接送去医院。”
闻言,邱光成补了两句,“让医院的刘英子和陈秋菊看着她,别让她再来闹了,再这么闹下去,地里的活还干不干了”
书记“对对对,把她看好了,真是个泼妇”
随后,邱光成和几个生产队的队长一起驱散围观的人,让他们回地里去。
就在他准备回办公室时,新来的邮递员叫住了他,“姑父,有你的信,是元俊寄来的。”
新来的邮递员是邱光成媳妇的兄弟的儿子,平时和邱元俊关系不错,人聪明机灵,就是学习不好。
邱光成顿时面露喜色,三两步上前接过对方手里的信。
陆家
时余拆了几个已经坏了不能用的收音机,然后把那些好的零件掏出来,组成了一个新的、且体型比较小的收音机。
这个年代的收音机的体积都较大,还有点重,通常为桌面型或壁挂式设计,不方便于携带。
时余根据后世的收音机,特意做了个体型比较小的,可以随身携带。
但是因着体型比较小,原来的外壳不合适,她就用那些收音机的外壳裁剪过后再重新拼接,不过她没有趁手的工具,这外壳做得比较粗糙,所以,这外观有点儿丑。
时余看了几眼后,就嫌弃的放在一旁,然后走到窗边眺望远处,缓解一下眼睛的疲劳。
不多时,她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