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言抬起手，狼狈地撑着地面。
而后他抬眼，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眼底的不甘几乎要把自己燃烧殆尽。
贺京辞缓缓蹲下身，伸出手，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了，你输得彻彻底底。”
“沈鸢已经不爱你了。”
“你再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顾之言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
他的嘴角，血迹在夜色下格外醒目，他死死地攥着拳头，却因为刚才的重击，一时起不来。
他只能被贺京辞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
贺京辞随意地拍了拍西装上的尘埃，垂眼瞥了他一眼“行了，不跟你浪费时间了。”
“今晚是小满的生日，我可没空在这里陪你演苦情戏。”
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贺京辞”
沈鸢的脸上略带着几分急切，因为她闻到了某种血腥的味道。
是贺京辞和
顾之言
沈鸢见状，快步朝这边走来。
贺京辞微微抬眸，嘴角的笑意越发肆意。
他站起身，转过头，看向沈鸢。
“你怎么来了”
他语气很轻松，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之言恨不得再给他一拳。
沈鸢皱眉，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顾之言，眉头微微拧起“发生了什么”
贺京辞随意地耸了耸肩，语气淡然“没什么，他自己撞到的。”
顾之言的脸色瞬间一僵，喉间一紧，几乎要被气笑了。
“贺京辞”
他抬起头，目光猩红，咬牙低吼。
然而，他的声音才刚落下，沈鸢的视线已经冷冷地扫向了他。
“顾之言。”
沈鸢的声音无比平静，甚至带着某种嫌弃。
“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之言的呼吸微微一滞，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沈鸢的眼神冷淡至极，没有一丝曾经的温柔。
她甚至没有丝毫关心他受伤的样子，而是直接看向贺京辞，语气微沉“你刚才打他了”
贺京辞无所谓地笑了笑“嗯，他先动的手。”
沈鸢微微皱眉，有些生气地看向顾之言“顾之言，我不想在我的生日这天，再看到你。”
她的声音低沉，语气果断“你走吧。”
顾之言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沈鸢已经忘记了，每年生日，他为她准备得生日惊喜吗
她以前每次最期待的就是这个环节，她怎么能，怎么能忘得这么快
然而沈鸢的下一句话，再次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不，不止生日这天，以后的每一天，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顾之言。”
他嘴唇微微颤动，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沈鸢，真的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了。
她没有责怪贺京辞，没有责怪任何人，只是单纯不想再看到他了。
顾之言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喉间翻涌的腥甜，强行镇定下来。
可苍白的脸色根本无法掩饰他这幅落败的样子。
最后，他闭了闭眼，苦笑了一下，强撑着站起身，拖着狼狈的步伐，走回了车里。
沈鸢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消失，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她已经彻底放下了。
这时，贺京辞忽然低笑了一声，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语气懒洋洋地道“行了，别管他了，今晚可是你的生日，咱们回去继续庆祝吧。”
沈鸢轻轻点头，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夜色深沉，沈宅依旧灯火通明，而她和贺京辞，就这样并肩走进了属于他们的世界里。
再也没有回头。
顾之言车门关上，车内的气氛死一般沉寂。
助理站在一旁，手指僵硬地握着平板，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过了许久，助理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顾总，我们还要继续吗”
顾之言垂下眼帘，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沉默不语。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声补充“其实，沈小姐她是真的放下了。”
“从她今天的反应来看，她已经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了。”
“她现在的世界里，没有您了，顾总。”
“您还要继续坚持吗”
顾之言的手指微微一顿，心口像是被狠狠地割了一刀。
她的世界里，没有他了。
这是他今晚听到的最残忍的一句话。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你他妈懂什么。”
助理抬眸注视着他，没说话。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直到顾之言看着沈宅的灯都已经渐渐熄灭了，他才缓缓开口。
“走吧。”
助理怔了一下，随即低声应道“是。”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黑夜中响起，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离了沈宅，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车子缓缓驶离沈宅，顾之言靠坐在后座上，眼神空洞，像是灵魂被掏空了。
助理不敢吭声，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助理几乎以为顾之言不会再开口，直到他忽然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几乎微不可闻，却不难听出几分自嘲。
“她现在的世界里，真的没有我了”
他轻声呢喃着，嗓音低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的。
助理犹豫了一下，低声劝道“顾总，或许是时候放下了。”
“放下”他轻笑了一声，语气讥讽，“你觉得我放得下”
助理没再说话。
沈鸢已经不爱他了，这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她的冷漠，可今晚，她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如此陌生，如此冰冷。
就好像，他在她的生命里，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陌生人
这两个字刺得他眼眶发涩。
他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座椅上，嗓音嘶哑“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
顾之言甚至都不知道去找谁去诉说这些东西，最终只能跟他的助理说一说。
助理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顾总。”他轻声道，“沈小姐已经彻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