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初你简直荒唐至极”宋辰安气得低声大骂,“谢小姐是你未婚妻,你怎可如此诋毁她”
“大哥,那你为何这么关心她”宋彦初蹙眉问。
在他印象中,两世大哥与谢南伊都没有过多接触,为何要为她说话
难不成,谢南伊真的私下与大哥见面,还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在他猜忌的目光中,宋辰安面无表情地道“我告诉你,今天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是沈云娇刻意让人透露消息给谢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谢小姐因此受到无妄之灾,若是大理寺真的计较起来,随意污蔑贵女,只这一条罪,就够她被杖毙你蠢,别到时候连累侯府”
骂完,宋辰安便纵身上马,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似的,转身快速离开。
宋彦初在街上茫然地站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大哥的意思。
看来是他误会大哥,大哥这是在为他和侯府考虑。
原来是沈云娇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母亲又推波助澜。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曾经的少年恋人。
满心失望地回到侯府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他的屋内亮着几盏灯,正好将沈云娇的倩影映照在窗户上。
示意门口的婢女噤声,他就这么怔怔地站在门外很久,出神地看着她。
片刻后,他才疲惫地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腰背似乎都佝偻起来。
重活一世,他觉得自己好累
两辈子都要与这两个女子纠缠不清,就不能单纯的凭心而活
屋内,沈云娇满心欢喜等着宋彦初回来,喝下买好的助兴酒,让她如愿以偿。
没想到,她等了一整晚,等得天都要亮了,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她有些慌了神,跑出屋子要去找宋彦初。
婢女却告诉她“小姐,世子方才回来过,可是又走了。”
“啪”沈云娇气急,直接给了她一耳光,“蠢货你明知今晚对我多么重要,为何不把他留住”
婢女捂着脸哽咽道“世子不让奴婢禀报小姐,奴婢不敢”
“啪”沈云娇又给了她一耳光,“不中用的东西若是再有下次,你也不必活着”
她心急如焚,如果宋彦初明知她在屋内,却根本不进来,定是知道了什么。
现在她必须立刻找到他,解释昨天发生的事情。
可一连几日,宋彦初仿佛都躲着她似的,根本没有回过院子。
她让婢女去打听宋彦初的行踪,却说是他根本没有回过侯府,连侯夫人都不知道他在哪。
平南侯府的人不知道,谢南伊却知道。
宋彦初此刻就在映春阁。
这是上京城公子哥儿们经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地方。
说是谈天说地,其实就是一群纨绔子弟大放厥词。
不过他们身份尊贵,只要说的话做的事不是谋反,旁人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皇上也睁一只眼。
上辈子,宋彦初就时常去那里买醉。
他只要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去那里,喝得酩酊大醉。
后来谢南伊才知道,原来那就是他所说的,没有了沈云娇,他“生不如死的日子”。
为了不让他和那些纨绔子弟搅和在一起,一不留神就得罪了朝中权贵,她没少让人去将他带回来。
在打听到他这几日在映春阁时,谢南伊十分不解。
上辈子他“生不如死”,这辈子他可是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了。
如愿以偿,为何还要买醉
她想不通,可她却还是要帮他“大肆宣扬”一番。
上次被宋辰安抓住把柄,那些人险些出不来。
这次她学乖了,不找戏班子,也不找说书人,只找一些小孩子,和城中的乞丐,通过口口相传,帮他“扬名”。
少年将军,日日流连映春阁这种地方,与花魁“谈天说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宋彦初刚刚立了功回来,却用军功换沈云娇平安。
如今又流连那种地方,皇上当初对他夸赞的话,此刻全都变成巴掌打了回去。
皇帝的脸生疼,可他却还是没有惩治宋彦初的想法。
他只是想到,之前还欠着谢南伊的奖赏,于是御笔一挥,给她赏赐了许多珠宝首饰,还有两个店铺。
赏赐的名目是谢南伊服侍皇后娘娘有功。
这个功劳十分巧妙,既赏赐了谢南伊,也不至于让她恃宠而骄。
御赐之物送到相府时,除了谢南伊与谢昌父女,其他人都以为真是皇后娘娘的赏赐。
李舒玉当时就有些恼怒,这个谢南伊到底什么时候服侍皇后娘娘,她怎么不知道
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鬼灵精了,偷偷巴结皇后娘娘
谢南伊接了皇上的赏赐,自然是要沐浴焚香更衣,郑重地入宫谢恩。
瞧见她又要一个人入宫,李舒玉慌忙跟上去。
“父亲。”谢南伊看着父亲道,“今日我入宫,是为谢皇上之恩,若是母亲也一同去,难免让皇上多想。”
她这是提醒父亲,她去谢恩,要和皇上说的话是机密,根本不能让李舒玉知道。
“舒玉,你且照看着家里,伊儿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谢昌劝了两句,拉着她,不让她跟去。
谢南伊这才朝着他们欠身“女儿入宫谢恩,很快回来,母亲不必太过牵挂。”
瞧见她的神情,李舒玉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在谢昌面前表现出来。
“夫君。”她哭诉道,“这相府就只有伊儿和心妍两个女儿,我对她们向来一视同仁,将伊儿视如己出,可她终究与我隔着心,侍奉皇后娘娘有功这种事,我这个做母亲的竟是毫不知情,甚至连心妍她都不照拂一二,我实在是”
说着,她便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往日只要她这么一哭,谢昌定会十分生气,继而将气全都撒在谢南伊身上。
可她没料到的是,今日谢南伊的赏赐如何来的,谢昌很清楚。
瞧着她哭,谢昌先是劝了两句“舒玉,伊儿她长大了,该有自己要做的事,她不事事都跟你说,也是怕你跟着劳心劳力。”
“可是夫君,这分明是好事,为何会劳心劳力”李舒玉不依不饶地问。
谢昌失去耐心,冷声道“她是受赏赐,又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你到底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