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认得他吗”
燕王一脸从容,嘴角轻勾,“不认识也没关系,他认识你就行。”
太后藏在袖子底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双眼变得阴晴不定,他到底怎么落到他手里的
他到底说了多少
此时所有人都盯着太后,等着她回答。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太后和这人的关系不简单。
而且这男人的眼神
痴痴的
在场所有人瞬间想起之前关于太后的流言,这难道是太后的姘头
瞬间,不少人起了吃瓜的心。
但很快又低下头去,瓜好吃,但怕命难保
“安如,许久不见”男人目光温柔眷恋。
太后姓得白,名安如。
太后抬头,眼神冷漠,“哀家认识你吗
居然敢在这直呼哀家的名讳”
随后她看向木愠,嘴角勾起嘲讽,“还有你说的证人就是他就是他说,哀家派他去杀燕王”
“没,我没有”男人惊慌摇头
“我什么都没说。
我就是想进宫看看你而已,请你相信我。”
“太后你紧张什么,我只是问你认不认得他而已,又没说什么”燕王一脸无辜
“这人就弱鸡一个脑子看着也不是很精明,脑子正常的人应该不会找他做事才是。”
被燕王埋汰的男人也就是严牧,一脸不悦地看向他
“你有辱斯文”
“但也比你有底线。”燕王讽刺了他一句,“为了个女人,置自己前程、家人于不顾。
被逐出严家多年,你到现在都不曾后悔吗”
严牧抿起了嘴,眼神痛苦地落到太后身上。
那是爱而不得的痛苦。
但太后至此至终都是一脸冷漠,甚至眼神都不曾给他一个,“你不是说有证人证据证明是哀家派人去杀了燕王吗
那证人、证据呢
没有,哀家可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燕王摇头,“他不是证人,但也是证人。”
“你耍哀家呢”太后彻底暴怒
“来人把这狂妄之徒给哀家拖下去,直接乱棍打死。”
现场一片安静。
没皇帝的命令,没人敢乱动。
最后太后反而被气得直跳脚,“所以,现在哀家说话都没人听了,是吗”
燕王懒得理她,目光落到严牧身上。
“严牧人你也见到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严牧含情脉脉地看向太后,“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自己的选择,我也从不后悔,我只是对不起我爹娘而已
你以后保重”
下一秒,砰的一声他身体朝地上倒去,而一抹黑色的血液沿着他的嘴角滑落掉的。
很显然他是服毒自尽的。
现场一片寂静。
而太后则是双眼冷漠地看着严牧的尸体,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来的,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但燕王沉着脸站在原地不动,可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永帝被气得胸口发疼。
今日这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双眼,冷着脸
“此案择日再审,太后羁押在慈宁宫,不许任何接近。木愠暂时押入天牢,等案子审清楚后再放人。”
燕王没说话,任由人把自己押走。
而太后一听要羁押自己,顿时气得不顾形象直接骂皇帝不孝。
但不管她怎么骂,慈宁宫还是被关了起来。
太后被关在了里面,与外界隔绝了。
一旁的文武百官没一个说话的,个个都微低着头,等着永帝的命令。
此时的永帝,一脸的疲倦。
乱了,全乱了。
他原本所有的布局均被打乱了。
搞得他都不知道接下来他自己要做什么,简直是要逼疯人的一天。
“都散了,出宫吧”永帝疲倦地挥了挥手,然后让人把自己抬回养心殿。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身体快到了极限,就要撑不住了。
周北辰和沈放均皱起了眉头。
这事,怎么感觉似乎有些乌龙。
沈放看向周北辰,“周大人你有没有觉得这事似乎有些不对劲。
那个木愠,不像是那种做事没把握的人。
但他刚才竟偃旗息鼓了,没继续把太后给钉死,什么情况”
按照他对木愠的了解,他接下来应该乘胜追击才是。
他可不信木愠没其他的准备。
周北辰抿紧了嘴唇,“我怎么知道”
他也觉得有问题,但一时也不好说是哪里有问题。
而就在此时,李公公来了。
“周大人皇上要见你,请你到养心殿去。”
周北辰愣了下,点头
“李公公请前面带路。”
沈放皱眉看了一眼周北辰离开的身影,觉得这宫中今日不宜久留,便准备出宫。
但刚走出去没多远,他就被人拦了下来。
“皇上有令,请你到前面去等待,他晚点有事要说。
沈大人,请往这边走。”
沈放沉着脸,按照对方的意思走过去。
等到目的地时他这才发现,所有大臣都没离开,此时全都在广场等候着,而且均成群地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着。
怕是在交流被留下来的原因。
沈放直接找上林文庭。
而此时的林文庭正和瑞王等人在低声交谈。
“沈大人有事”林文庭看向沈放。
抛开敌对关系不说,他是挺欣赏沈放的才华的。
只可惜,这人的才华没用到正途上。
也不能说不是正途,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沈放沉着脸,“林大人可知道皇上把我们留在这里的目的”
“我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林文庭挑眉
“年轻人要坐得住,皇上留我们下来必定是有要事要说,耐心等待就行。”
果然是老狐狸,说话够圆滑,滴水不漏。
但今日,自己可不想看他装傻。
当下沉着脸,“林大人我收到消息,皇上此举是有大事要宣布。
不知道你可听说了皇上私生子的事情”
林文庭目露诧异,“沈大人从哪得来的消息
皇上有私生子吗”
“林大人先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我就想问问林大人,倘若皇上真的有私生子,并且想立这私生子为太子,你怎么想”沈放问得很直接。
他想看看这林家的态度。
“沈大人你这话就有意思了。”林文庭摇了摇头
“这事可轮不到我们怎么想,懂吗
皇上立他做太子,我们做臣子理当竭心尽力辅助便是。
沈大人你操太多心了,咱们尽好做臣子的本分就是,皇上立水做储君,那是皇上的家事,轮不到做臣子的多嘴。”
沈放忽然觉得自己白问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的回答永远让你挑不出问题。
林文庭一脸笑容地伸手拍了拍沈放的肩膀,“年轻人镇定点,耐心点,咱们按皇上吩咐做就行。”
一旁的瑞王赞同地点了点头,“可不是么
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浮躁,不像咱们那个时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那个叫淡定。”
“瑞王你这就夸张了。”林文庭毫不犹疑戳穿他
“年轻那会若是有事,你跑得最快,喊都喊不住的那种。”
被戳穿的瑞王,依然一脸从容淡定
“你错了,我那叫战略性撤退。
盲目地往前冲,不过是在做无谓的牺牲而已。
我保得住命,才能继续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
“是,你说的都对。”林文庭含笑。
不过双眼余光看到沈放离开时,眉头不自然地皱了下。
沈放他想做什么
他忽然告诉自己这个事,绝对不简单,他怕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想了下,他目光落到瑞王身上
“王爷帮个忙”
瑞王点头,“说”
林文庭凑过去,在他耳旁小声说起话来。
瑞王挑眉,“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那一端墨砚,我送你”
“成交”
养心殿。
永帝正痛苦地捂着嘴巴咳嗽,而这一咳嗽,牵扯全身不断向上扯,给人一种他全身骨架就要被人抽走一般,看着格外的瘆人。
而周北辰则沉默地跪在大殿下方。
大殿里只有永帝的咳嗽声,以及李公公的担忧的劝说声。
“皇上你先吃药,再喝点水,这样你的身体就会舒服一些。”
“皇上你别急,先深呼吸”
永帝摇了摇头,手捂在嘴上,继续撕心裂肺地咳着。
最后重重地咳了一声后,终于停了下来。
但永帝松开手时,他的掌心多了一抹嫣红。
李公公双眼落到那一抹嫣红上,瞬间红了双眼,他颤抖着声音,“皇上”
“少见多怪”永帝一脸坦然。
拿过手帕擦拭了下手,抬头看向下方跪着的周北辰,“周北辰你可知道朕为何要叫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