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笙挨打了”
裴音还在用着晚膳,那给她传信的乌鸦便早早来过一遭,不必问也知道定然是苏眉儿递来的消息。
原本她担心这鸟儿来回将军府次数多了,会被有心人怀疑,寻常不急的消息,便让小六借故出门采买口耳相传。
所以她原以为这苏眉儿用玄鸟急急忙忙送来的消息是什么重要之事。
却没想到小六打开一看,竟然是谢云笙的事情。
她颇有些尴尬的瞧了裴音一眼,而后才将事情来龙去脉细细说来。
“说起来,这里头还有掌柜的手笔,奴婢也没想到掌柜的居然会这样帮谢世子”
原是这谢云笙这几日日日去平笙坊,王莽自知招惹不了谢云笙,便故意和他错开时间。
却没想到那日谢云笙却在王莽来的时候出现了。
原本两人相安无事,苏眉儿故意安排了美艳的舞女在王莽面前晃悠,还给王莽灌了加了药的酒。
王莽情绪上涌,和谢云笙起了冲突,最后两个人动了手。
王莽就是个色厉内茬的酒囊饭袋,哪里比得过自由习武的谢云笙
两个人不过打了几息,那王莽就被谢云笙打断了两条腿,骨头都碎了,可见是下了狠手。
“听闻那王家的公子,日后只怕是要不良于行,听来诊治的大夫说,日后能站起来都算得上是造化了。”
“苏姐姐倒是个会看热闹的。”
裴音只觉得有趣,轻笑了一声。
王莽的名头她不是没听过,只有可怜妻妾的份,哪里有同情他这个孽障的份
“掌柜的可是欢喜的很,听闻谢世子赔了双杯的银子,掌柜的还让小五送过来了一些。”
说罢从乌鸦的脚环上取下被卷的细密的两张银票,递给了裴音。
苏眉儿取名实在是没什么天赋,这乌鸦玄鸟随口就叫了个小五的名儿,好在小六也并不在意。
拿了银票以后将早就准备好的上等鸟粮喂给了小五,一人一鸟倒是相处的十分亲近。
“小姐,您说这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绿珠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姐的筹谋,她是个单纯的丫鬟。
小姐对老夫人好,对她好,这就够了。
她何必多想小姐做的事情
“他这样岂不是将自己的名声坏的一干二净了”
“这点显然也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和盛郢不一样,不是没脑子的蠢驴。”
如今的裴音骂起盛家的人那可是毫不留嘴,往日在盛老夫人面前还收敛几分,如今却是毫不客气。
“你让小五带消息回去,就写”
小五吃饱喝足以后也不叫唤,安安静静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二日,京城之中便传遍了消息,说这忠勇侯府的世子因为一个舞姬和王家的公子打起来了,还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
事情闹得大了,皇帝不得不将忠勇侯谢安请到宫里去敲打了一番,得知谢云笙已经被打的没了半条命,便转头当起来和事佬,劝王家放下这件事。
王莽在王家虽然受宠爱,却也不是独子。
再加上皇帝都开口了,王大人能怎么样
最后只能认了这件事。
皇帝倒是没怎么苛责谢安,反倒是有些反常了劝了几句“世子到底还年轻呢,年轻男子有些贪慕美色也是寻常不过,侯爷何必如此苛责斥责几句便也罢了。”
“犬子胡作非为实在是没脸见陛下,日后一定让其进宫给陛下请罪”谢安拱手,“只不过那平笙坊也实在是有些明目张胆”
似乎是乐的见到谢云笙变成如此,皇帝瞧见谢安上纲上线的还有些不快。
恰逢贵妃来给皇帝送滋补的甜汤,听到谢安似乎有将罪责推到平笙坊头上的时候,扭着腰肢坐在了皇帝的边上。
那柔弱无骨又保养的颇为细嫩娇美的手,如同羽毛一样抚上皇帝的手指,皇帝整个人都酥了半边。
“恕妾身多嘴,这平笙坊做的并非青楼楚馆的皮肉生意,妾身出身也不高贵,见不得同为女子的人受苦呢”
“那谢世子和王公子为了美人儿争风吃醋,难不成还是美人儿的错了”说罢,她娇嗔的轻哼一声,“那日后陛下岂不是也要把臣妾给赶出宫去”
“哈哈哈,贵妃说笑了,朕怎么舍得呢”
皇帝被贵妃这幅拿捏的死死的,当即便没心思听谢安说话,反倒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贵妃说的没错,这事儿和平笙坊有什么关系忠勇侯也是年纪大了,分不清是非了。”
话已至此,谢安口中的要料理平笙坊的事情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早听闻平笙坊在宫中有人撑腰,如今瞧着贵妃这模样,只怕和她也关系匪浅。
心中暗骂一声狐媚,谢安只能悻悻离开。
谢云笙被打的消息,裴音既然知道了,那将军府知道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当天下午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将军府也是一阵兵荒马乱。
虽说两家还没正式定亲,但是谢云笙和盛鸾的婚事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所以盛夫人张罗了一番更多是因为盛鸾的多番暗示,决定带着女儿去侯府瞧瞧,也算是尽了一份人情,到底谢云笙是被狠狠责打了一番下不了床了。
“姐姐,母亲说了,要带着姐姐一起去呢。”
盛鸾赶着来了裴音的院子里,绿珠没拦得住,气呼呼的跟着一道进来,开口就是一阵呛声。
“大小姐也实在是着急了一些,奴婢都还没通报给小姐知道呢,大小姐就着急闯进来。”
“难不成那谢世子还能跑了不让大小姐瞧不成”
一番话说的盛鸾原本摆好的笑脸僵住一瞬。
“姐姐的丫鬟实在是伶牙俐齿,鸾儿也是想着天色不早了,一来一回也耽误时辰,所以着急了一些。”
她替自己解释一番,对上裴音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又有些弱了气势。
那眼睛实在是透亮的很,好似什么样的心思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可人都已经到这儿了,盛鸾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姐姐别怪妹妹自作主张,只是想着我们姐妹能一道出个门,有些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