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是他么”
“就是吧”
“对对对,就是的。”
边上的女人议论着,“长得是一样的,真没想到啊”
“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确实是想不出来有那么一个妈。”
这已经不是安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了,他一直沉默着,可是今天路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知道这一定就是在说自己了,只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做的不好了,这又跟自己母亲有什么关系。
“这位女士,我能问一下,你们是在说我么”
几个女人听他这么问,赶忙跑了。
他不过是出来买点东西而已,良宥还在楼上等着他,他也没怎么多想,挠着头发,就继续朝前走了。
可是,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谁在电线杆上贴的他的个人信息,还在他脸上画了大大的红叉,旁边还贴着他母亲墓碑上的图片。
内容不堪入目,写着他母亲是夜场女的事,以及还有他和别人不清不楚的事。
安笙是木着脸进门的,因为边上几家的邻居似乎也是看到了,打招呼的时候也是欲言又止,那闪闪躲躲的眼神很搞笑,像他是得了什么传染病的人。
“你怎么呢”良宥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起身将他手里的塑料袋接过么,“不就买点零食么不高兴了
那下次我去,使唤你确实是我不对,好哥哥,我错了。”
“没有,别去了。”安笙很累,他情绪低落的靠在椅子上。
“你怎么呢”良宥不依不挠的坐过来,“陆寻么”
“不是”见良宥正要出门,看样子是要下去找麻烦的,他赶紧制止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戚槿知道了,又会怎么想他。
现在,他就只想静静。
静静的同时,他还要看着良宥,不让他下楼。
不下楼,或许,就不会看见那些话了吧
“我累了,想睡一会。”
“好,我把声音调小点。”
“嗯。”安笙点点头,“午饭”
“我做,你休息吧我没事,也闲着。”
“嗯。”安笙躺在床上却是没能睡着,他一直都在听着电视里的声音,对他来说一点点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都是分外的嘈杂。
“七爷,你会介意么”安笙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滚着,被子蒙着头,他失声哭了出来。
哭了有一阵子,他才将手机打开,人依旧待在被子里,看着收信人里的戚槿,将信息删除了又重新写上去。
“这些事,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安笙很是焦躁,他一口气没喘上来,被子又裹得严实,头有点晕乎了,终于如愿以偿的睡着了。
良宥自从安笙进屋之后就没看电视了,只是声音却一直放着,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安笙纠结的过程他看在眼里,也不确定被子里的人到底是睡着了没有,困惑的皱着眉头,带上门又出去了。
等到了小区的时候,一切都明了了。
他拨通了电话,“彦哥,在忙么”
“怎么呢查一下”他抱了小区的名字,还有安笙上班的地方,“照片我给你了,是不是都有这个。”
“这什么啊”何彦看着照片上的照片,对着床上的人笑了笑,将手机捂住,“雅儿,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床上的女人眼神空荡荡的望着天花板,听到他的声音之后那种惶恐的神色才好了点,她点点头,“去吧”
“小区的,他今天出去之后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对,应当是看到了这个。”良宥抱臂站在电线杆面前,“小区里还不少。
你看看陆家吧
估计是那老娘们来恶心我的。”
“陆寻他妈是吧”
“嗯,最近得罪的人我只能想到她,我以为会找我的,忘了,她根本就查不到我。
这事,是我的不对。”
“安笙那怎么办”何彦又问。
“等着,我不说不问装作不知情。”
“这可跟你哥交代的初衷不一样了。”何彦伸出手看了眼时间。
“我哥说的是让我护他周全,别让上次的事再发生了。
我管的是物理攻击,而不是心灵创伤。
有创伤了,让他念及我哥的好,自己回井巷不是更好么”
“你”何彦深吸一口,“养出来的人还真是一模一样啊,孽缘。”
“嗯”他原本以为何彦是要骂自己的,却没想到他只是破有感触的念叨了这么一句话。
“雪儿就是因为戚槿才黏上苏先生的,跟你的法子一样,你现在又来,小心你哥以后恨你。”
“那不一样。”他摇头,“我哥是真心喜欢他的,苏姨,原先是利用,后来,更像是责任。”
“我看不见得。”何彦啧了一声,“他只是把当初对雪儿使坏之后的弥补全用在安笙身上了,你哥失踪多久呢”
“你也没消息么大半个月了吧”良宥叹息一声,“应当没事,有事,苏姨那边会察觉出来的。
我要你帮的忙怎样呢”
“眼睛瞎了。”何彦看了眼身后的屋子,女人依旧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良宥咽了口唾沫,脸色变成土灰色,继续问,“她,扣眼珠子”
“哪看到的”
“苏姨那,有个人,自己扣眼珠子,最后死掉了。
我听说是墨雅熟人,她,她还好么”
“没扣。”何彦焦急的推开门,走进去蹲在女人床边伸出手和她十指相交着,好在女人回应他了。
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自己出的问题。”
“嗯。”良宥清了清嗓子,“彦哥,我的事帮着查。
我刚才说的别放心上,我就随便说说,可能,也是我听错了。
墨雅,和别人不同,她是老头的外孙女。”
“但愿吧”何彦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惋惜的将手在她眼前晃着。
“晚上我会去找阿离问问情况的,我的事对你而言是举手之劳,你就陪着墨雅吧
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了,安笙这边等他睡了我再出去,你晚上安排个人过来守着就好。”
“嗯,只能这样了。”
何彦挂了电话,将桌上的食盒打开,“喝点汤么我扶你起来,我喂你。”
“给小朋友打电话”
“嗯。”
“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能行的。”
“不行,我得守着你,要忙也就在你这里忙。”
“好,那你开着电视,我听听声音。
不要再把我锁起来,我不会乱来的,就是想你。
你不在,就心乱,就想找点什么出气。”
“好。”何彦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