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你以为这样就能脱身就算我放了你,皇上不一定会放人。”

    顾礼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胡大人,下官如今进退两难,实在是别无选择”

    胡惟庸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踱步。

    顾礼沉默了一阵子,才道

    “自从驸马来了之后,户部的许多事务都受到干涉,下官才疏学浅,实在是难以应付

    尤其是陛下决意推行的龙门账,实在是治贪腐的利器,诸多惯例和手段,现在有些行不通了”

    言下之意,他待在户部,对胡惟庸也没什么用。

    胡惟庸深深盯了顾礼一会儿,昏暗光线中,那幽深的目光,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静了片刻。

    他冷笑一声,说道“是陆知白威胁你了他刚进朝廷,就想插手人事,想要动我的人还是户部这样的位置”

    但一转念,也觉得这说法可笑。

    胡惟庸又皱眉说“按理来说,不太可能,这背后难道是皇帝的意思”

    现在,胡惟庸没有丝毫拉拢陆知白的想法了,还将之视为眼中钉。

    顾礼抬起头,看了胡惟庸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声说道“胡大人,下官也不敢妄揣圣意”

    胡惟庸微微笑了一声,神色已经恢复平静,淡淡地说

    “没事,你真要请辞,且去写奏疏,看看皇上的意思吧。”

    顾礼走后。

    胡惟庸独自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一根小巧的木棍,逗弄着一只穿着官服的宠物小猴子。

    他的脸上带着看似温和的笑容,可眼神中却毫无半分暖意。

    那猴子在他面前蹦跳着,与主人嬉闹,试图抓住木棍。

    胡惟庸却故意将木棍高高举起,让猴子够不着,听它急的吱吱叫。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呢喃着“小东西,你再怎么蹦跶,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又两天。

    下了一场雨,天气凉爽些许。

    陆知白仍然延续着家、大学、工部的日常路线。

    他每天巡视大学的工地,不仅是看进度,也是看看有没有人中暑。

    天气太热了,干建筑活,太辛苦。

    他命令,工作时间避开中午最热的两个时辰,宁可晚上多做一些。

    即便如此,一共三四百的工匠,每天也还是会有几个人中暑。

    陆知白反思之后,觉得

    或许,不应该跟他们说有高温补贴

    补贴之后,一个个反倒是打了鸡血一般,不仅不偷懒,甚至是以中暑为荣。

    因为中暑,在这里算工伤啊,不用干活,还有补偿。

    中暑的人,还会被其他工匠羡慕呢。

    今天陆知白过来,虎着脸。

    所有人都赶紧过来,给驸马行礼。

    陆知白不满道“今天又有人中暑怎么别个都不中暑,就你中暑

    要么是不晓得爱惜自己,要么就是身体太差了”

    陆知白对工程的负责人说“从今天开始,中过暑的,往后我们有什么项目,就不再录用了。

    有什么补贴之类的好事,也都没有他们的份。就这么决定啦”

    听了他的话,所有工匠脸色大变,纷纷露出思索的神色,悄声议论起来。

    “啥嘛,偷懒也不行,太能干了也不行”

    “俺今天多晒了两个时辰太阳,幸好没有中暑”

    陆知白当作没听见,摇着扇子回去了。

    叫你们卷,哼

    随着春和大学的名声,日渐传播开来。

    这前所未有的新学校,便成为了南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

    京城里近几个月的新鲜事,倒是有不少和陆知白有关。

    他早已是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