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陆知白很关心朱雄英的病情,他或许也不会留下,因为宫里有太医。

    陆知白问道

    “皇孙回忆一下,这半个月以来,可有接触过什么生病的人”

    朱雄英想了一想,摇头。

    朱橚又问

    “有没有去过有病人的地方呢”

    朱雄英还是摇头,说

    “我平时都在坤宁宫中,接触的也都是这些宫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陆知白只好说

    “没事,只要生了病,必定是有痕迹的。让专业的人去查。”

    叮嘱朱雄英好好吃药,不要剧烈运动,陆知白与朱橚便离开皇宫。

    先到医学研究所去,洗澡消毒,然后各回各家。

    当天晚上。

    陆知白正要睡觉。

    陆清嵘躺在他的胳肢窝里,已经睡熟了。

    小厮李默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外,轻声说

    “少爷西安那边来了一个人,想要见您”

    陆知白困意顿时消了大半“西安”

    他坐起来,出去,嘀咕着

    “我在西安那边,也没啥人脉吧”

    朱长乐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谈话。

    陆知白问“那人呢”

    李默道“还在门外候着呢,鬼鬼祟祟的,躲在石狮子后头。”

    陆知白问“你去瞧过了吗”

    李默说“不错,那人不肯说自己打哪儿来,不知在哪打听到少爷从倭国回南京了,又问秦王回来没有”

    陆知白暗暗吸了一口气,问

    “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比较特别”

    李默想了一想

    “特别邋遢像个叫花子

    身上还有一股尿骚味儿,哎哟”

    陆知白点头道

    “那就对了,就是秦王府的宫人”

    李默诧异了

    “啊千里迢迢的,跑到京师干嘛”

    陆知白不与他说,吩咐说

    “不能让他进来但他远道而来,也不容易,你去安排他在外的食宿。

    别问他什么,只告诉他,想办的事,早朝之后直接去办,不要怕。对了,别换衣服。”

    李默似懂非懂的领命而去。

    陆知白回房。

    朱长乐好奇问道

    “二哥府上来了人还很狼狈,显然不是正式来办事的”

    她想了一想,又说

    “那就是偷跑来的有什么事需要偷偷来呢,还问二哥回来没有”

    朱长乐恍然大悟

    “需要躲着二哥,那就是对二哥不利的事我晓得了,他是来找父皇告状的”

    陆知白忍俊不禁

    “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瞧着,你好像还变聪明了些”

    朱长乐笑道“寒暑漫漫,只好多读些史书,打发光阴”

    陆知白笑道“我说错啦,我家娘子,本来就很聪明”

    第二天上午。

    陆知白和朱橚一起,勾肩搭背的又进宫去看望皇孙。

    反正老朱好像默许了他来看朱雄英,出来做其他的大概就不行了。

    大概早上八点多,天光早已大亮。

    朱元璋已经在武英殿埋头批奏疏了。

    忽然。

    “咚咚咚”

    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朱元璋眉头一皱,抬起头来,回想了片刻,终于想起这声音从何而来。

    “闻登鼓”

    他双眸中,冷厉幽光一闪而过。

    却也不急,闻登鼓既响,很快就会见到敲鼓的人。

    午门外。

    竖立着一面大鼓。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手持鼓槌,周身微微颤抖,却仍尽力敲响大鼓。

    这就是闻登鼓。

    古已有之。

    古时流程极复杂,当事人向各地转运司、提刑司求告无门,穷尽手段,才能来击鼓。

    而且也无法面圣,由鼓院受理。

    洪武元年,就在午门外设了一面闻登鼓。

    朱元璋偏与其他皇帝不一样,击鼓规矩宽松。

    只要有重大冤情或机密,都可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