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好说,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我看,得叫医学研究所的人再来化验一番顺便也让他们看看五哥信里提到的东西。”

    周王的信中不仅提及中毒的可能性,还记录了对开封附近一些外丹道道士的观察。

    这些面青肌瘦的道士声称,服丹之后百病不侵

    这引起了朱橚的好奇。

    他研究发现,他们的身体状况远不如宣称的那般良好,细胞奇形怪状,已是有五脏衰竭的危险。

    但是呢,元素极为微小,都是纳米级的,即便是最先进的光学显微镜,也不可能直接观测到重金属元素

    当下,只能通过人体细胞状态来推测。

    所以,周王特意让人绘制了不同病症道士的血液细胞图传过来。

    李景隆立刻就派人前往医学研究所传话。

    陆知白则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关于重金属中毒的资料实在不行,就赶快抓几个道士来实验一下。

    这时,太医院的几位太医也来了。

    得知周王来信,他们礼貌询问情况。

    听闻之后,都是眉头暗皱。

    陆知白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觉得,国公爷有无中毒的可能”

    这话一出,四位太医瞬间沉默。

    最年长的王太医思索片刻,谨慎作答

    “侯爷,国公的病症不似中毒,更多是多年征战,过度消耗,平日又疏于保养所致”

    陆知白听后,眉头皱得更深,心中暗自思忖

    “黄帝内经说病非一时之疾,乃积年之患。可积劳成疾和重金属中毒也不矛盾啊”

    这些太医的心思,他自然明白。

    自己生病和中了毒,性质截然不同,是谁下的毒呢

    李文忠可是国公啊,如果中毒,会牵扯到太多。

    太医是绝不会随便就说他中毒了,更何况,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中毒。

    而且这些天,陆知白坚持用外治法艾灸与按摩,也让太医们心中有一丝不满。

    道理很简单他带领太医来给李文忠看病,看好了那就是他的功劳,他热心友善;看不好,那就是太医背锅太医就是这么想的。

    陆知白也不与他们多说。

    过了阵子。

    研究所的人过来,带上了上次化验后绘制的细胞图。

    跟周王画的道士细胞图一对比。

    哎,倒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

    贫血,红细胞破碎,白细胞少

    陆知白将细胞图按在桌子上,沉声道

    “八成是重金属中毒我记得有研究说,砷、铅中毒,在古代症状很容易跟伤寒、肺痨混淆”

    研究所的郎中问道“可是,怎么才能断定就是砷铅中毒呢显微镜也看不着啊”

    几名太医,却是面色大变,面面相觑。

    如果真的是中毒,那可就麻烦了。

    王太医劝道“侯爷,此事既然没有实据,就不能这般铁口直断吧

    病情本来就复杂,若来上这么一出,岂不是如乱麻一般,理不清了吗”

    其他三个太医,纷纷附和。

    李太医说“这什么细胞图,难免还是有些片面,岂能代表人体的全部情况”

    陆知白也不与他们掰扯,直接说“有毒就是有毒。再加一个解毒的方子吧,减轻肝肾压力。”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

    王太医都不得不直说了“陆侯爷,这医道之事,我们太医才是行家”

    言下之意,你啥也不懂,就不要在这里瞎指挥了。

    李太医也说“我的侯爷,驸马仅凭一封书信,所谓的猜测,还有这劳什子细胞图,就要我们开解毒方子这不是瞎胡闹么”

    李景隆在一旁听着他们争吵,眉头紧紧皱起。

    李文忠则是闭目养神,八风不动。

    张太医劝说道

    “侯爷还是慎重吧,许多解毒药材都有寒性,岂不是跟现在的药方冲突了吗”

    “若是服了解毒药后,情况更糟,陛下要是怪罪下来,这罪过算太医院的,还是算您的呢我想,那必定是怪太医了,怪我们不能坚守医德”

    “陛下要是怪罪,本侯一力承担”陆知白又好言相劝,“我并非要与诸位作对,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治好国公,为何不能放下成见,略作尝试呢”

    “尝试”王太医冷笑一声,“这可不是儿戏用药如用兵,稍有差池,便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岂能冒险”

    一直沉默的文太医说“依下官看,此事非同小可,不能擅自做主。不如将此事如实禀报给皇上,由皇上定夺。”

    其他太医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对,此事必须跟陛下据实禀报”

    他们还有隐秘的心思。你说是中毒,那谁下的毒这可不关我们的事

    陆知白思索片刻,便也赞同“就该如此,你们去禀报吧。”

    他也不管其他人了,要和李文忠了解,到底是怎么重金属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