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笙愣住了。
按照覃墨年所说,温时隽是被温家人接走的。他也许并不是自愿。
可现在这则短信,却是告诉她,他是自愿的。
也许真如覃墨年说的,温时隽家境极好,在寰宇做高管不过只是一时工作而已,有没有都无所谓。
所以她为什么要替温时隽担心呢
她该担心的是现在自己的身体。
所以她点开对话框,输入“好的”,发送过去。
这三天,祁月笙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汇报任务的人每天来往不绝,都快把病房的门槛踏破了。
她只需要在覃墨年吃饭的时候出现就行了,时不时不痛不痒地挖苦她两句,保证她按时吃饭,实际上心情却极其不舒坦就好。
祁月笙夜里常常气得睡不着。
这天,她正在酝酿睡意,将将还未睡着,只阖上眼。
耳垂就被捏住了。
那是前两日被覃墨年那个疯子咬住的地方。
现在已经结痂,但毕竟是伤口嘛,过于用力,当然会隐隐作痛。
床头的台灯开着,可以把她的表情照得很清晰。
祁月笙忍着,尽力不让痛苦表现在脸上。
“没睡就出声。”
祁月笙睁开眼,他的手也随即松开。
只能说,真是个疯子。
祁月笙觉得自己怕是之前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所以最近才会对他的变态招架不住。
黑漆漆的夜里。
原本他的黑眸就深不见底,现在更是如此,让人想到冷冰冰的机械。
她往后闪躲,“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覃墨年盯着她许久,修长的上半身凑近,将她逼进逼仄的床角里,她脸上呈现慌乱失措的神情,他才勾起唇角,笑容带着一股别样的阴冷“我们要回去了,覃太太。”
“回去就回去,你叫醒我就好。”她一把推开他,却被他刚才的表情吓了个不轻。
男人雪松般的身躯倏然站起,立在床边,由幽暗台灯的光影无限拉长。
他轻哂,“我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祁月笙胸膛里仿佛揣了只兔子,额头都是冷汗。再不敢耽误,自己迅速去收拾留在这里的衣物。
“宝阿姨。”
宝阿姨一直没睡,听见覃墨年的声音,立马从隔壁跑过来。
她抢走祁月笙手里的活,“夜里冷,先生给太太披件衣服,就怕受了风。”
覃墨年好像很爱在老人面前扮演好丈夫。
他勾着唇,眼尾带笑,左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披上。”他拿了件自己的呢子大衣,领口处有一圈毛茸茸的兔毛。
祁月笙望向他的侧脸,一时失神。
这个酒窝,她之前从没看见过。
“看什么”他蹙眉,勾起的唇角拉平,有种无言的怒气在弥漫。
“没什么。”祁月笙赶紧笼住领口,无意间却碰到男人的手背。
像被蜜蜂蛰了下,手指瑟缩着缩进袖口。
“走吧。”
祁月笙一声惊呼,他把祁月笙打横抱起。
他的黑色大衣里只套了一件黑色衬衣,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是敞开的,露出性感的锁骨。
脑袋被按进他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肌上的热度和心跳的速度。
“你往哪亲”
祁月笙僵住了。
眼珠都停止了转动。
感受到脑后那只强硬的手,祁月笙抿紧了唇瓣。
难道不是他的手把她往怀里按的吗嘴唇无意擦过他胸口,还是隔着衣服,他找什么碴
“都说怀孕的女人欲望大,可你现在不合适。”
祁月笙脸蛋通红。
不是被羞的,而是被气的。
如果不是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支撑着她的身体,她真的要一巴掌甩过去,让他知道雪花为什么那么冷
她猝然抬眸,带着羞愤,一眼望进男人含着戏谑的眼底。
祁月笙再次呆住。
他是调戏不假,但真情实意,也实在没有几分。
“去车上。”他自说自话,祁月笙刚要反驳,一急之下,竟然咬到了舌头。
疼得她眼眶里都是泪,鼻子发酸,只想哭。
覃墨年把人放进车里,才坐正,他的目光就凝滞住了。
泪跟不要钱般往下滚,一张鹅蛋脸都被冲刷了个彻底。
“哭什么”他掐住了祁月笙的下颌。
祁月笙只是疼,被掐住下颌,恐慌当即就逼退了泪意。
她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覃墨年黑眸深了深,手指施力,俯身。
吻是烫的,他尝到她口腔里血腥的味道。
祁月笙喘不上气,他又压在她身上,压到了肚子。
她胡乱推拒,穿着平底鞋的脚踢他,“孩子你撒手。”
覃墨年黑眸幽幽沉沉,意犹未尽地抬起头。
瞳仁深处是潋滟的火光,削薄的唇角是一片迷蒙的水色。
糜艳染血。
他的眼尾上挑,勾人的很。
“是你先招惹我的。”
祁月笙“”
因为这句话,她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飞机是覃墨年安排的私人专机,听说停机坪也是晟秀几年前专门找上面的人疏通关系,申请下来的。
嫁进来三年,她同样是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还是沾的覃墨年的光。
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感谢他,至少以后离了婚,多少还能找人炫耀一下曾经的豪门生活。
那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登不上的高楼。
她愣愣地坐在窗前,身上还裹着覃墨年的呢子大衣,忽然看见窗边一道亮色划过。
像是一串闪耀的流苏,飞速划过天际。
与她隔了一条路的覃墨年忽然开口,“那是紫金山阿特拉斯彗星。”
流星速度极快,一眨眼,就没入黑暗。
“你是为了看流星,才非要今天晚上回去的吗”
“是也不是。”
印象中的,覃墨年好像真不是个浪漫主义的人。
他说,“紫金山阿特拉斯彗星属于非周期彗星,轨道是个特殊的椭圆形,每隔6万多年才有机会见到一次。”
祁月笙惊讶“你还关注这些”
覃墨年眼神冷淡几分,淡淡道“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呢。”
祁月笙自嘲一笑“当然,我从来都不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