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亮。”
“月亮。”
她喊了好多句,最后都是空无回应,接通的手机如同置于空荡荡的瓶子,没有回应,没有回声。
祁月笙心下发慌,没敢把这话跟谈漾说,而是打给了覃墨年。
电话却是周旖接的,接通的时候她全身都在发抖,他一直称呼她为太太,以往她总觉得逆耳,这次却顾不上那些。
“太太,您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找一下覃墨年”
“覃总还在开会,大约半个小时,您有什么急事,可以先跟我说。”周旖遵从覃墨年的指令,刻不容缓的急事需要立即禀报,不是很紧急的情况,可以划入第二档,稍后再议;还有很多情况,索性不用他管,推诿或者无视,又或是找其他人。
祁月笙把现在的情形,定义为第一种。
她阐述完,表达刻不容缓的急切心情,“拜托了,你告诉他,如果我弟弟出事,我们就完了。”
周旖听完,心里也咯噔一阵响。挂断电话,双手交叠,心底久久不能平静。
以前他在夫妻俩之间,充当的是一个背景板的角色,现在却有一个机会,能够挽救夫妻俩的感情。
他是俩人情感的调和剂,是粘连液,毫不夸张地说,他功在当代。
拯救了老板的幸福婚姻,就是拯救了全公司员工的饭碗,就是拯救了全公司员工的幸福生活
死板的心湖竟然也会哗然。
“太太您放心。”
他在心底重重一念,再抬头,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是巨大恢弘的会议室,气氛紧张,老板指点江山的模样,真让人看着热血沸腾。
老板发起火来的样子,真让人望而却步
但面对升职加薪,不是,为了老板下半辈子的幸福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推开了门板。
低沉有力的声音一顿,覃墨年抬眸,一道锐利的视线望去,他的眉头也不悦地蹙起。
“什么事”
周旖比了个“7”的手势,目光歉然而恭谨,但没有迟疑。
这是他作为下属,和老板心照不宣的沟通,“7”的话题全部涉及祁月笙,是开绿灯的。
于是董事会的高层们纷纷朝两人行注目礼,本以为覃墨年会训斥周旖一顿,却没想到
“会议中止,我有急事,先去处理一下。”
他大步流星,几乎眨眼,就消失在众人视野。
于是,偌大一个会议室,除了老板,职员们都齐刷刷地泛起嘀咕。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事比公司的转型升级更重要”
“我们董事会讨论了半个月,就等覃总拿主意呢,现在正讲到关键地方,就这么把我们晾到一边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覃总想让我们冷静一下。这个提案不可行,覃总没直接拒绝,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依旧有人不敢相信。
安静的会议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就是以前开会也从没有这样人声鼎沸过。
而另一边,覃墨年离开会议室,就询问起祁月笙的事,“太太发生了什么事”
面色不变,但漆黑狠绝的目光很有震慑力,周旖不敢抬头。
他把来龙去脉告诉覃墨年,只见老板脚步稍稍顿了下,下一秒让他去拨太太电话。
祁月笙比平时急切,呼吸急促,像是在奔跑。
“我派人全城搜找,海陆空三路都有武力出动,尽最大能力尽快把人找到。”
“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地点”
“没有。”祁月笙现在心乱如麻,担心祁月亮会被祁鹏和楚夏娟带走。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先是腿伤,又有隐患的蛀虫搅得翻天覆地,谁知道下一场灾难会以什么形式出现
她正思索着,覃墨年却突然转变话题,“你说的话可算数”
祁月笙愣了愣,“算。”
她闭了闭眼,她不觉得弟弟的命比不上这个赌约。
“好。”说完,覃墨年就把电话挂断。
祁月笙顿了顿,这才想起刚刚没来得及把祁鹏和楚夏娟的事告诉他。
可自己不说,他就查不出来吗
这说不定。
祁鹏和楚夏娟来旅城,难道会提前约他吗
这些也摸不准。
当务之急既然确信不了,那就只能听天由命,更多的就是看覃墨年了。
一整个下午,祁月笙简直如坐针毡,可祁月亮的消息迟迟不来,差点就把她折磨疯。
直到临近傍晚,一通陌生来电打过来,祁月笙正迟疑着,对面竟通过信息发来消息“我的好女儿,这么多年,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祁月笙的手抖了下,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邪祟勿入。
当时脑子里冒出的就是这句话。
因为楚夏娟和祁鹏不可能会给她发这种消息。
从来都是具有压迫感的母爱和父爱,伴随着威胁和恐吓,数十年如一日的压榨,学不会爱人。
这些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教他们说的。
心脏在胸口急剧跳动,她慌不择路,不怕那丧心病狂的两人突然找来,就怕他们拿祁月亮当靶子,诱她入局事小,祁月亮的安危事大。
想到这里,她直接接通电话,未等对方开口,便大声道“敢轻举妄动,我马上就能让人把你们抓起来。”
对面沉默许久,乍一开口,却是经过修饰的机器人声音,“现在不躲着我们了”
后面几道阴森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