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八方追上孟长青,“您怂恿人家和离”他觉得无法理解,“那人嫁过来才多久,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孟长青看向八方,“因为我有这个权利。”
八方被孟长青的眼神看着心惊,他家少爷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真论起来,跟那个雪夜下令杀人的眼神非常相似。
升堂办公,衙役们流程生疏,但一般百姓极少上公堂,即便生疏也看不出来。
“下跪何人,所告何事”孟长青例行询问。
束二花看向孟长青傻眼,对孟长青这样的提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孟长青换了种问法“你是谁因为什么事前来告状”
“我叫束二花,因”
孟长青没等她说完,因为她说的并不规范,“你是北山县人士,此次前来,是状告婆母恶意欺辱虐待,诉求是与罗家村的罗新柱和离,是不是”
束二花点头,“是。”
“你说她欺辱你,可有证据”孟长青问。
束二花再次傻眼,但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说,就听高座之上的孟长青道“本官亲眼所见,可作为证据,你可有胆气,跟你婆母公堂对峙”
这番话下来,不止束二花,后面跟上来的八方,和旁边的一班衙役也傻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有哪个县太爷是这样问案的
自问自答
束二花显然有些犹豫,可犹豫之后,还是坚定的说“我敢跟他们对峙。”
“传王腊梅、罗新柱上堂。”
衙役领着官府传唤的签文快速跑出县衙,往罗家村方向,传相关人员。
王腊梅原本正坐在家里的炕上,听着外面有人敲门,问了几声是谁,没听到外面的回应,这才骂骂咧咧的穿鞋去开门。
开门一见是官府的人,吓得手里的半个红薯差点掉在地上。
“王腊梅,叫上你儿子,跟我们走一趟。”
“怎怎么”王腊梅被吓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找我们干什么”
“你儿媳状告你欺辱折磨她”衙役说明缘由,原本还怂着的王腊梅,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作势要撸起袖子,蛮横道“自古没有儿媳告婆母的,这个不孝的东西我去揪她回来”
“那你去吧。”
衙役乐的看热闹,“等会儿,你把罗新柱一起带上。”
王腊梅挥手,“用不着”
“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衙役一瞪眼,王腊梅立刻缩脖子,“他在外面玩,那我喊他一声。”
王腊梅这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骂着束二花的娘家,骂他们不会教孩子,拉着罗新柱让他长大后一定好好管教束二花。
衙役在前面带路,分神听着她嘴里没有重复过的咒骂。
“县老爷”王腊梅被带到堂前,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跪着的束二花,同时对孟长青道“我亲家梅教好这孩子,这么大了没心眼,当县衙是闹着玩的地方呢,我这就带她回去。”
她说着就要去拉束二花。
孟长青敲响惊堂木,“让你起来了吗跪下公堂之上未得准许私自行动,你在藐视本官吗
若敢有下次,直接杖刑伺候”
王腊梅跪回原地,紧挨着她的罗新柱,已经吓得浑身发抖。
“束二花告你虐待,你可承认”孟长青问。
王腊梅当然不承认,“我给她吃给她穿,就是让她干了点活,怎么能算虐待呢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有不干活的”
孟长青“你每日给她多少饭食”
“我也说不好,反正没饿着她。”
“好好说。”孟长青冷声道“你要是说不好,那只当你没有给她正经饭菜。”
“不不不,给的,每餐有得剩她都吃了,她一向吃的很多,比我们娘俩加在一起都吃得多。”
“你每餐煮多少东西”孟长青又问。
“这我家都是她做饭。”王腊梅指向束二花。
“你每日煮多少东西”孟长青问束二花。
“过了秋收,每天煮两餐,两餐都是小半锅糜子粥和两个红薯。”
孟长青问“罗新柱,你每餐吃多少东西。”
“我吃一碗红薯和一个红薯。”
“你娘呢”
“我娘比我多喝一碗粥。”
“你们每餐所剩有多少”孟长青看向王腊梅。
就那么点东西,他俩吃了绝大多数,剩个锅底,说餐餐给束二花吃饱了,谁能相信
甩在台面上的事实,王腊梅想狡辩,也狡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