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急地开上车,一溜烟开到了县医院门口。

    等到轻车熟路找到神经外科,问了问护士,就找到苏向远的病房。

    还是之前的护士,看见来的人是白梭梭,本来温柔的脸一瞬间变得没好气。

    “苏向远家属”

    白梭梭赶紧点点头。

    “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自己男人生病,之前不好好照顾他也就算了,现在还让他喝酒”

    白梭梭心急如焚,顾不得她语气不善。

    “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护士白她一眼。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大夫看过了,没有大碍,但是要再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你”

    白梭梭说完,就赶紧冲进了病房。

    如同上次一样,苏向远脸色苍白,紧闭双眼,躺在病床上。

    白梭梭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男人的体温依然灼热,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起身去打点热水,突然猝不及防被他搂进怀里,瞬间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儿。

    “别离开我”苏向远呢喃着。

    “放开我,这可是病房”

    白梭梭试图挣脱,可男人的手臂却越箍越紧。

    “这里没别人”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都能听见对方砰砰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白梭梭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你最爱的人回来了,你还留着我做什么”

    她忍不住问出口。

    苏向远有些懵。

    “你说吴阿莲”

    白梭梭冷笑“不然呢难道你还有王阿莲,阿莲”

    她的话戛然而止,全被苏向远堵在嘴里。

    男人突然吻上了她。

    不同于之前的小心翼翼,和醉意朦胧。

    这一次,他的吻充满侵略性,舌尖顶开她的双唇肆意品尝。

    直到白梭梭被他吻得浑身发软,男人这才停下来。

    白梭梭红着脸看向他。

    “你对我这样,就不怕亲爱的吴阿莲吃醋吗”

    苏向远叹口气,双手捧起她的脸。

    “她不是圆圆的母亲”

    白梭梭愣了一下,满脸不可置信“你少骗我啊,她和圆圆长得那么像”

    苏向远觉得有些好笑。

    “她是圆圆母亲的亲妹妹,圆圆的亲小姨,长得像情有可原”

    “还有,圆圆的母亲,早在我把她带回家之前,就已经去世了”

    白梭梭这下彻底呆住了。

    原来她吃了半天醋,那情敌已经去世了完了完了,这下那女人也姓白了这不成苏向远白月光了么

    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苏向远。

    苏向远被她看得十分不自然“你看我做什么”

    白梭梭忍不住咬咬嘴唇。

    “你老实交代,看见你白月光的妹妹,有没有想起她姐姐”

    苏向远心中好笑。

    “我没有。”

    白梭梭“真没有”

    “真没有。”

    “那你发誓”

    “我发誓,我真没有想起吴阿莲的姐姐”

    白梭梭半信半疑“那吴阿莲的姐姐,是你忘不掉的白月光么”

    苏向远看向白梭梭。

    这次,他的目光少了刚刚的戏谑,只剩下真挚和诚恳。

    “我发誓,她不是我的白月光”

    白梭梭盯着他的眼睛,顿时安下心来,可紧接着就听苏向远说

    “因为,我心里的白月光一直另有其人”

    什么她的心又揪起来了。

    苏向远你个大渣男,合着你喜欢的人不是圆圆她妈妈,还另有其人

    那你和人家生孩子做什么

    一分钟之前,她还在嫉妒那个女人。

    现在,她又开始心疼那个女人了。

    三下两下,她挣开苏向远的手,猛地站起身来。

    “你去哪”苏向远不解地问。

    “去打水”

    白梭梭没好气地拿起床头的热水瓶,可怜的热水瓶被她狠狠抓起来,差点摔在地上。

    看着白梭梭大步离开的背影,苏向远郁闷了。

    刚刚的气氛很好,他真想告诉她。

    他苏向远心底,唯一存在的女人有且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多年。

    在他幼时混沌又模糊的记忆中,一直都有她的存在。

    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在欺负一个男孩。

    “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杂种,也配跟我们玩”

    “他娘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不是”

    “小兔崽子,要想跟我们玩,就把爷爷尿喝了”

    他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罪,只要想和人玩,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嘲笑。

    同样被嘲笑的,还有另一个比他小的女孩。

    听那些人骂,他知道那女孩也没爹没娘,他觉得自己比她还好些。

    可面对同样的欺凌,那女孩却从来没有低过头。

    不管谁骂她,她都毫不客气地骂回去,还敢朝他们扔石头。

    即便这样会换来对方更猛烈的欺负,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服输过。

    有一次,他忍不住问她。

    “你干嘛非得骂回去你没发现他们只会打的更狠吗”

    可那时的白小花只是擦擦嘴角流出的血,毫不在意。

    “可我如果不打回去,他们就会觉得我更好欺负。”

    “现在,可能我还打不过他们,可不代表未来不能。”

    “再说了,人总不能打一辈子,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欺负我一辈子。”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说完,小女孩还指着不远处的野树。

    “看见了吗,那是梭梭树。”

    “无论环境多么艰苦,它都努力向下生根,向上发芽。”

    “树都能做到的事,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