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冷声道,随即报着药名,“人参,防风,白芍,黄岑”

    别管多少钱,便是万两银子,中药天天当水喝,也的确是苦难下咽啊。

    梅久领情苦着脸舌头都发苦,点头可怜巴巴道“药是好药,就是太苦了。”

    “我命郎中多下了两份黄连。”

    梅久

    不愧是你,果然够损

    但是为什么啊

    梅久正疑惑,傅砚辞斜眸道“昨日你吐了我一身,衣服才上身,一水都没下就扔了。料子是云锦的,市面上价比黄金,一寸锦一寸金。”

    梅久之前病得不人不鬼,吐得时候还以为是幻觉,此时格外后悔加心痛。

    绝望道“衣服别扔啊,等我好了我洗啊。”挣钱多难啊。

    “洗不了已经扔了。”

    “你病了两次,找了两次郎中问诊,加上诊金如今你可是欠了我的债,你可知”

    梅久任命般无奈点头人若是走背字,放屁都砸脚后跟儿,穷人就是越倒霉越穷啊,生病做梦都拉饥荒。

    她嘴巴动了动,本想问,欠了多少以后还他。

    傅砚辞似有读心术,“二百二百五十两吧。”

    真是个令人喜悦的吉利数字啊。

    “奴婢以后一定还先从喝药开始”

    梅久说着正想端起来一饮而尽,可手刚触碰到碗,就缩回了手。

    刚熬出的药,的确是太烫了。

    她咬了咬牙,正打算硬喝,谁曾想见到她这视死如归的模样,傅砚辞缓和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他手指随意在炕桌上敲了敲,“怕我”

    梅久一愣,看向了他。

    傅砚辞此时懒得装,随意坐在一旁,自言自语道“也对,我早晨才命人打了夏家的男人,他死了”

    梅久抖了一下,抬眸看向了他。

    “下一个可能就是你。”

    梅久其实知道他无非是说说,自己欠她银子,银子还没还,不至于马上就打死她。

    不过她嘴上却道“我怕你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这次换傅砚辞疑惑。

    他此时似乎极有耐心,“哦”

    梅久看向傅砚辞,“人命只有一条,人在能决定自己生死人的面前,怕是正常的,拘束也是正常的。”

    就好比常人见了杀人犯,杀人犯见了法官。

    “大公子面见陛下之时,难倒说话办事不会拘束,不会害怕么”

    傅砚辞想到皇宫吃得没滋没味小心翼翼的宫宴,点头道“言之有理。”

    “你今日看来好了许多,倒是很健谈。”傅砚辞平静道。

    梅久笑了笑,拿着帕子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心里则在想自己目的不纯啊。这不是想哄他高兴放她出门嘛。

    今日一早其实梅久就想让梅瑾出门找春桃,结果被梅瑾摇头拒绝了。

    “奴婢不是不想去,是奴婢没有大公子的手令出不去。”

    “况且奴婢就是不错眼珠地照顾您的,若是奴婢不在,您又发热了怎么办若是发汗了没换衣服又怎么办渴了怎么办想解手了怎么办万一摔倒了出了事奴婢就是失职。”

    “奴婢是武婢,与府里其他采买的丫鬟不同,奴婢是托主子的福,从训练营里挑出来,逃出生天的,主子要是有事,大公子只要将奴婢退回去,那就只剩下个死了”

    梅久哪里还敢让她去。

    只能想着跟傅砚辞好好说说,明早让她出府去找春杏了。

    其实夏家的相公挨打,她白日就知道了。

    那时下人打完了板子回来复命,大公子人不在,便来跟方嬷嬷汇报。

    恰好方嬷嬷在这屋里炕上,盘着腿绣东西。

    得知原委叹息了一声,才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