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俱是一怔。

    此时有人道“大公子回来了”

    傅砚辞闻声收了手。

    方嬷嬷此时从门外进来,“可在老夫人那用了膳”

    傅砚辞捂着肚子,“未曾。”

    “那摆饭”

    “好,就在这儿吧。”

    傅砚辞指着圆桌道。

    方嬷嬷笑着点头说好,转头对外道“还不快上菜。”

    说着,外面人陆陆续续上菜,都是平日里傅砚辞爱吃的。

    傅砚辞转头对梅久道“要是还能吃,就起来吃点再喝药。”

    方嬷嬷笑着过来,“可不,来,老奴扶着你。”

    说着,过来架着梅久往床下拖

    傅砚辞原本是坐着,扫了一眼看不下去。

    起身架住了梅久的另一侧身子。

    说来也是怪,同样是架着人起身,按道理说,傅砚辞人高马大,手背遒劲有力,应该是他拽着更疼。

    可方才方嬷嬷扯她的那一下,捏得她胳膊吃痛皱了下眉。

    傅砚辞架着她却稳重有力,丝毫未觉。

    若不是他手心贴身传来热气,

    根本感觉不到用力。

    傅砚辞并没看梅久,只是状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方嬷嬷。

    方嬷嬷不自在地撒了手。

    她一开始扯是单边用力,人重力朝侧偏,傅砚辞起身去了另外一侧一托,

    两下受力,梅久稳住了身。

    可此时方嬷嬷突然不讲武德的撤力甩手,

    梅久没防备,身子一歪,就直朝着地栽去

    梅久下意识地闭眼一桶牛乳引发的冤案,真是招谁惹谁了啊。

    一只手打横一捞,等梅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傅砚辞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圆凳上。

    他随手将架子上的披风扯下,给她搭在了肩上,“吃饭。”

    他说着,长腿一迈,

    径自在梅久身侧坐下。

    端起了碗,夹了一口菜,谁也没看,闷头大口吃了起来。

    傅砚辞是真饿了,他动作很快,如行云流水。

    世家大户讲究文雅。

    他吃相很好,可动作却很快,应该是在军队历练的时候,习惯了快进食了。

    梅久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米饭。

    餐桌礼仪她知道,只吃眼前的菜,只是面前的菜她兴致缺缺。

    这些日子饮食清淡,不是粥就是汤,再就是药。

    她本是无肉不欢,此时嘴里淡出了鸟。

    她看着远处的四喜丸子,抬手却是夹了面前的清炒芹菜,淡炒藕片。

    小口嚼着,味同嚼蜡,

    权当自己是氛围组的。

    傅砚辞余光瞥了她一眼,低头闷声干饭,并没说话。

    梅久吃了一会儿,藕片下肚。

    等再抬头的时候,傅砚辞碗里的饭已经空了。

    “再来一碗。”

    傅砚辞笑着将碗递给了方嬷嬷。

    “哎,好嘞。大公子是真饿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最爱看到的,是自己的儿孙能吃。

    方嬷嬷也不例外。

    她笑着转身盛饭,不过刚背过身,

    傅砚辞抬手夹了远处的醋溜肉片,又抄起了四喜丸子的盘子,一筷子放到了她碗里。

    盘子端到了近前。

    他这一切动作十分自然,如行云流水,眨眼完成。

    梅久看得是目瞪口呆,不过心底却莫名地涌出了一丝暖意。

    她吃了醋溜肉片,酸甜可口,只觉得这甜要比酸多得不止一点点。

    嘴角莫名地勾了起来。

    傅砚辞并没看她,不过转身接过方嬷嬷递来的碗时,莫名也笑了一下。

    他不笑还好,一笑方嬷嬷也笑眯眯的,

    方嬷嬷不过在桌子上扫了一眼,“这人老了眼也花了,四喜丸子都长腿了”

    梅久有了经验,并没呛住,傅砚辞笑了笑,索性直接拿起一旁的勺子,劈了一半的四喜丸子,放在了梅久的碗里,“问过大夫了,吃点肉无妨,身无二两肉,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