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看着军士们不惜代价的攻城,一条条冀州军的尸体倒在了定州城下,刘邵怒道。
“主公息怒,保重身体啊”
许游在旁边劝。
刘邵咬牙切齿,“若非那傻瓜自作主张,偏要去打卧龙寨”
“事已至此,主公,还是要尽快解决粮草问题才是。”
“可如今卧龙寨切断了粮道,除非灭了卧龙寨“
刘邵一脸的愁容,“你现在也看见了,这定州城打了一半,没有半路上停下的道理。”
“为今之计,也只有不惜代价的先拿下定州城再说”
都死了那么多冀州兵了,刘邵心想,若不能拿下定州城,那么此番南下,就损失惨重了。
“不过”刘邵略做思忖,又道“眼下定州城顽强抵抗,要做最坏打算,若是无法如期破城”
“主公,你有什么想法”
就见刘邵抬眼看向了许游,“让人送一封信上卧龙寨”
他心想着,之前卧龙寨对他所表现出来的忠心不假,只是因为刘成贸然攻打卧龙寨的缘故,以至于卧龙寨的反水。
若是自己去一封信,说明这一切的误会,然后再好言相劝,许下一些好处。
说不定能与卧龙寨重归于好。
至于卧龙寨杀了刘雄的事这事以后寻个由头再灭卧龙寨不迟。
于是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的信,让人送到了卧龙寨。
只是等来的回信,却只有简单的十四个字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看着信上的这十四个字,刘邵脸都青了,嘴角一直抽搐,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可见他是有多愤怒了。
“竖子,竖子竟敢如此放肆”
说了这句后,暴跳如雷的他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这是在平复心中的愤怒。
能够坐到他这个位置,没有一点养气功夫是不行的。
“主上,现在这情况,该如何是好呢”
许游在一旁叹息道。
作为冀州军的头号军师,平日里多么足智多谋的人物,这时候竟然也束手无策起来。
就听刘邵缓缓说了句“传我命令,两日之内给我破城,如若不然,叫他们提头来见”
定州城内的谢穹,原本因为冀州军的疯狂而感到绝望。
可小甲小乙带来的消息,让他看到了希望。
狠下心来,将城中各大势力的家眷都“请”到了城守府后,那些原本有意投降的势力,也就不敢投降了。
说是请,其实就是挟持了。
再者,谢穹将卧龙寨劫了冀州军粮草,又切断了冀州军粮路的事大肆宣传。
还说,冀州军现在是最后的疯狂,只要坚持两日冀州军便会自行溃败。
更是传播冀州军若是破城就会屠城的谣言。
原因是由于当初刘雄在定州城利用流民作乱,定州城中由百姓和乡绅们组成的义军,被当成了杀害刘雄的帮凶。
屠城,是为了替冀州牧的儿子报仇
这谣言传开后,使得定州城中无论是官兵和百姓都空前的团结。
冀州军都要屠城了,他们还能不拼命么
从冀州军四个城门一个门都不放过攻打,也大概知道,冀州牧是不想放过定州城中的所有人。
面对冀州军的疯狂,这时候定州城里的官兵和百姓,也跟着疯狂起来。
因此,因为这场战争而死去的人也如山一般堆了起来。
说是尸山血海也不为过。
就这样,残酷的攻城战就这样打了两天两夜,定州城依旧竖立在那,城门依旧紧闭,血染了城池,却是依旧没破
刘邵看着这幕脸色惨白,大军依旧在猛烈的攻击着,投石机拋飞的石头如雨般落在了城墙上。
搭着云梯的将士们一个个爬上去又落下来,一条条生命正在他的眼前消逝。
他作为上位者,本就是个冷漠的人,对于他来说,那些士兵们因为了他的命令而失去生命,是理所当然。
可随着这些听他命令的士卒越来越少,他开始意识到,若是没了这些士卒,或许他之前所拥有的一切也会随着这些士卒的死亡而消散。
于是他抬起了手来,说了句“收兵”
攻城四日,冀州军伤亡三万六千余人
说完这句,刘邵转头看向了北方,那是蟒蛇岭所在的方向。
他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冲着手下大将道“先灭卧龙寨,再打定州城”
鸣金然后就是收兵。
所有冀州军听见“铛铛铛”的声音响起之后,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这场战争中,不知道多少袍泽在这里失去了生命,若是再这样打下去,只怕还会死更多的战友伙伴。
看着如潮水一般退去的敌人,站在城墙上的谢穹也松了一口气。
此番冀州军退去,定是直奔卧龙寨而去,若是卧龙寨下的这条粮道不打通,那么等待冀州军的只有灭亡。
不是战死,而是饿死
却说蟒蛇岭下的这条粮道被卧龙寨切断之后,冀州军大批粮草被滞留在将军山以北的颖州城中。
为了给冀州军运送粮草,颖州城守想了个法子,让人抄一条鲜少有人知的山间小道,企图给冀州军补给粮草。
许少安虽然一直待在卧龙寨,可他的消息却很灵通。
自从冀州军南下以来,卧龙寨中养的那些信鸽就一直不停的飞进飞出,与外界的交流密切。
主要是红花会传来的消息,所有跟这场战争有关的消息。
所以有关于这条小道的消息也传到了许少安的耳里,许久没有外出的许少安觉得有必要出去活动一下。
于是带着人下山,人数并不多,也就一千人马。
“公子,咱下山干嘛”孙大夫有些好奇的道。
“干什么”许少安笑了笑道“当然是去打劫啊”
一支运粮队伍在山间穿行着,可忽然间喊杀声响震天,从密林中杀出一群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为首的人是个骑青驴的年轻人,骑着驴慢悠悠的走到了粮队之前。
守卫粮草的士卒纷纷拔刀,那骑驴的年轻人却丝毫不惧,还不紧不慢的说着那些年剪径的土匪们说过的黑话。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管杀不管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