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眼,燃香,数数。
藏身者又再次呼啦啦下了五楼,各自寻找藏身之处。
这回,珠玑是被朱玄凤拉着走的,夏桉便就自己找地方藏身。
不过,说是五楼,其实也那么几个明显可藏身的地方。
眼见着萧凌、程鸽、寒哥儿分别在四楼和三楼找地方藏住,朱玄凤带着珠玑直接下到了一楼,夏桉则走到了二楼中间的屋子。
这个房间似乎是个杂物间,里面摆放着一些杂物,通往露台的门是开着的,露台上也摆放着一些杂物,她在屋里面转了一圈。
然后走到露台,将门露台门关上。
最后,用一块废弃的桌布蒙在了自己的身上。装成一件杂物蹲在了露台外面的墙角处。
如此,够隐蔽了吧
桌布里黑漆漆的,她心里既激动,又兴奋。
越想越觉得自己对捉迷藏有绝对的天赋。
就自己这藏法,能被人找到才怪。
楼上数到五十,木楼梯上传来“砰砰砰”地下楼声,萧凌兴奋地喊道“都藏好尾巴了吗,小爷我来啦”
夏桉暗暗听着,楼上不时传来萧凌兴奋地喊声,应是有人被他寻到。
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桉的心里也越来越兴奋。
不得不说,萧凌找人还挺厉害的。
不多时就找到了二楼来。
夏桉又将身上的桌布整理了一下。
口中小声念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屋门开了,萧凌兴奋不已“哇,这屋子好啊,正适合藏人。盛枷,夏桉,就剩下你们俩儿了,让我看看你们在哪”
说着他挨个杂物翻看,所有可能藏人的角落一个都没放过,全部都翻开。
结果都没有人。
他目光倏地落到了通往露台的推拉门上,伸手便去推门。
夏桉心一提。
不好,他好像真的很会找,自己恐怕是会被发现啊。
然而霎时间,她连人带桌布一起腾空而起,她就这么仿若长了翅膀一样,一路向天上飞去。
待到双脚落了地,她一把将头露出来,看到此时所处之处,竟是阁楼的屋顶。
而带着自己上来的人。
正是盛枷。
夏桉有些莫名“你为何带我到这上面来”
盛枷有些嗤笑地盯着她。
夏桉不解“你,你又笑什么”
盛枷看着她身披桌布的模样。
“我笑,有些人自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殊不知,头上的珠钗首饰被人看的一清二楚。你,没有玩过捉迷藏吧”
夏桉一愣。
这也能被他看出来。
“看清楚,就看清楚呗,那我也觉得甚有意思,我就等着被他发现呢。”
盛枷道“你想被发现,但我并不想做青蛙跳。”
夏桉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是怕自己连累他。
她道“那,我们到房顶来,岂不是犯规”
“犯什么规,阁楼为限,我们离开阁楼了吗”
夏桉想了想,也是。
“可怜了萧世子了,这地方估摸着他打死也找不见。”
盛枷道“他喜欢找人,得让他过足瘾。”
果然,过了好久,他还能听到萧凌在阁楼里吵吵嚷嚷找人的声音。
阁楼内,萧凌楼上楼下跑了好几遍,半炷香的时间早就过了,依然连盛枷和夏桉的人影也没看到。
他质问程鸽“你们这里是不是有机关我可告诉你,若是有机关,你们这叫犯规”
程鸽赶忙摆摆手“这就是个观景阁,哪里会安装什么机关萧兄放心,绝对没有机关。”
“那他们人呢总不能人间蒸发了吧。”
程鸽假装浑然不知地摇摇头。
“不知道。”
萧凌不死心地继续挨个角落翻找,程鸽眸子缓缓向上抬了抬。
人间蒸发不至于,人间飞升倒是很有可能。
其余人随萧凌寻了两圈后都累了,劝他别找了,反正时间已经过了,他已经输了。
但萧凌还是兴致十足“不行,我今日非得找见他们为止”
其余人见劝不动,只得先后上了五楼,坐在圆桌旁,或喝茶聊天、或吃点心聊天。
只有萧凌一个人在阁楼里挨个楼层、挨个房间,挨个角落找寻。
程鸽回到五楼,站到了露台上,朝楼顶看了一眼,然后朝着楼下的一个侍卫做了一个手势。
那侍卫领命,立刻跑开。
夏桉与盛枷并排坐于屋顶,看着京城的热闹模样,目光落在了雍国公府的方向。
从这里看,雍国公府离大理寺并不远。
她侧眸看了盛枷一眼“大人,这是你在大理寺过得第几个年”
盛枷浅声回道“四个。”
四个,也就是自从他任职大理寺,一个年也没有与家人一起过过。
夏桉忍不住问道“大人,你与国公爷之间”
“莫打听我的事。”
“你不是也一直打听我的事吗”
盛枷偏头,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我打听你的事,是因为你身上处处透着疑点,是出于一种职事的本能。”
这个夏桉倒是相信。
说白了就是案子办得多了,喜欢刨根问底,事事都要弄个明白。
“从前我觉得大人这一点,很不好,我其实还暗地里骂过你。”
盛枷眉头微蹙。
夏桉赶忙改口“不过,不过嘛,我现在不那么想了。我觉得大人虽说有那么一种令人觉得发怵的气质,但是,你是个好官。”
盛枷轻哼一声“谬赞了。”
“大人虽名声一直不怎么好,但是你所抓之人,都是该抓之人。所杀之人,也均是该死之人。虽然手段狠了点,但是属实解恨。”
盛枷挑挑眉“你是指赵幽吧。”
夏桉眸子一顿,道“大人,如此喜庆的日子,请莫要提这么扫兴的名字。”
突然间,大理寺上空,开出了一朵璀璨的烟花,点亮了众人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