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就连沈长卿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和离。”

    陆清宁起身,裹了裹身上的大氅,沉着冷静的目光看向沈长卿。

    “按大庆律法,成婚一年内不能休逐新妇,那我们就一年后和离吧。”

    字字真切,句句分明。

    沈长卿剑眉微蹙,天知道陆清宁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他下令“你们都下去。”

    闻言,庭院里的下人一溜烟儿地匆匆散去。

    偌大院子里就站着他二人,庭院空寂,只听见融雪顺着青石片滑落滴在石砖上的声音。

    “我知道你对我厌烦,即便如此你也再忍忍,这一年里我也不会强求你与我同房,我会做好主母的本分,与你划清界限,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话至此处,沈长卿冷笑一声,“这又是什么诡计。”

    他还以为陆清宁真转了性,其实仍旧本性难移。

    “我只是想让你将沈府在京城里的十三家铺子交由我来打理,其余房产地契我一律不要,一年之后,这十三家铺子的营收我要一半,另一半归你。”

    陆清宁平静地看向沈长卿,“用小钱,买一生清净,这对沈大人来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一年后自愿和离,也只要十三家铺子一半的营收

    她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嫁给自己,今日竟同自己说要和离,沈长卿一时竟有些猜不透陆清宁到底再打什么算盘

    “好,我答应你。”

    在沈长卿看来陆清宁搞出这么多花样,就是故弄玄虚,说不定不出半月铺子便撒手不管,承诺也烟消云散。

    得到沈长卿应允,陆清宁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叠翠园去。

    这是她重生的第一步。

    京城街市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街道两旁商户鳞次栉比,映衬着京城的繁华喧嚣。

    陆清宁的马车停在绸缎庄前。

    “主子小心。”云雀扶着陆清宁下车。

    门前悬挂着一块简洁的木匾,上面刻着“锦绣坊”。

    铺子里,整齐的架子上陈列着各色绸缎,色彩缤纷,从艳丽的朱红、深邃的湖蓝,到柔和的米黄、浅绿,看得人眼花缭乱。

    瞧见来人,掌柜急忙迎了上来。

    “这位夫人是来买绸缎的我们这儿刚进了一批上好的香云纱,您可要瞧瞧”

    “我不买绸缎。”

    一听陆清宁如此说,周掌柜当即垮了脸,“我们店可不招待闲客,恕不远送哈。”

    “放肆”

    云雀一把推开周掌柜,“睁大你眼睛看清楚,我家主子是勇毅侯府嫡女,首辅的夫人,你们的东家,容得你在此放肆”

    周掌柜大惊失色,“小的有眼无珠,还还请夫人恕罪”

    周掌柜吓得颤颤巍巍,早就听闻陆家大小姐性格乖张,恣意跋扈,自己要是开罪了她别说当掌柜了,说不定自己这身皮都得被她扒了

    谁知陆清宁只是看了周掌柜一眼,甚是平淡道“无妨,你从前没见过我,今后记住便罢了,我今日来是想看账盘货,你去拿账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