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属下冤枉啊”
明悟瑟瑟发抖,张口就要为自己辩解,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长卿就眯起了眼睛。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莫不是还要告诉我,你没有去找过云雀吧若你没有蛊惑云雀,柴房着火时,你为何阻止他人救火我可不记得,我说过云雀的死活无关紧这种话。”
言及此,沈长卿若有若无的看了陆清宁几眼。
他借着质问明悟的机会说这些话,她应该能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可惜,陆清宁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只是抿着嘴看着云雀
好似那个丫鬟比他还重要。
沈长卿的眼神暗了暗,莫名的有些不悦。
“说你做的那些混账事,是谁指使的”
他负手而立,冷脸逼问明悟。
“大人,指使属下构陷夫人主仆的人,不是你吗”
明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清宁,兀地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你厌烦夫人,想早些摆脱她,所以你给舒大人下了毒,栽赃给夫人,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的休了夫人了。”
“你胡说什么”
沈长卿眉头微皱,当即就要驳斥他的话。
但这个时候,明悟的嘴角却流出来黑色的血液。
“大人,他服毒自尽了。”
不多时,他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沈长卿的另一个贴身侍卫明城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赶紧躬身跪到了地上。
“拖下去。”
沈长卿脸色铁青,将视线从明悟身上,挪到了陆清宁身上。
“你”
“明悟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死之前说的那番话,应该足以证明我们主仆的清白了。”
陆清宁缓步后退,跟他拉开了距离。
“至于给舒大人下毒的真正凶手,我相信不是大人,大人与舒大人相交莫逆,岂会为了摆脱我,伤害他的身体呢大人放心,我不会将明悟诬陷大人的话放在心上,更不会将那些告诉他人。”
不是,他要说的不是这些。
沈长卿目光沉沉,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说出口的却是。
“伤舒若雁的人不是你,但舒若雁是在沈府中的毒,我要将她留在府中修养一段时间,你与她向来不睦,他在府上养病期间,你最好不要去打扰她。”
这就护上了
陆清宁定定地看着他,搁在上一世,她听到他这么说,定会心痛难耐,妒火中烧,可这一世,她只觉得无趣。
“我们成婚满一年就会和离,大人想做什么,不用告诉我至于叨扰你和舒大人你想多了,我并不想见到你们。”
她耸了耸肩,扶着云雀,干脆利落的走了。
“主子,姑爷太过分了。”
回叠翠园的路上,云雀忍不住小声的碎碎念。
“你被人诬陷,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不宽慰你也就罢了,还警告你,让你别靠近那个什么劳子舒大人,难不成对他来说,舒大人比你还重要。”
嗯,不瞒她说,事实的确是这样。
她这个上赶着倒贴的正头妻子算什么东西,也配跟风光霁月的舒若雁比
陆清宁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心中百转千回,嘴上却飞快的叮嘱云雀。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沈长卿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我们只管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等一年期满,我们就自由了。”
“主子,一年之后,你当真要与姑爷和离”
云雀闻言,神情复杂“你真能放下他吗”
“放不下又能如何呢”
陆清宁弹了下她的额头,眼底泛着宠溺的笑容。
“云雀,你记住,对我来说,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比沈长卿重要,如果我执着于沈长卿,会让我失去那些东西,那我宁愿不要沈长卿了。”
“哦。”
云雀咬着下唇似懂非懂的点头。
“好了,我们快走吧。”
陆清宁打起精神,一遍加快步伐,一遍在心里暗暗思量。
虽然他手中没有明确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舒若雁身上的毒应当是她自己下的。
但舒若雁为何要伤害自己的身体,还诬陷她呢
是因为嫉妒吗
忽然间,陆清宁想起了舒若雁看沈长卿的眼神,同为女人,她太清楚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了。
上辈子,她横亘在沈长卿和舒若雁之间,惹他们厌烦,也给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带来了不少麻烦,看来这辈子,她的想办法撮合沈长卿与舒若雁啊。
要是那两个人早早修成正果,那舒若雁应当就不会找她麻烦了。
心中如此想着,陆清宁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从她和云雀离开柴房,沈长卿就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我宁愿不要沈长卿了”
回廊的尽头,沈长卿目不转睛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那对主仆,眼底的光忽明忽暗。
树欲静而风不止。
昨日晚上陆清宁才信誓旦旦的告诉沈长卿,她不想见他和舒若雁,今日一早,她就要食言了。
“婆母,昨日舒大人吃了我送的点心后中了毒,今日我又去给她送吃食,这不合适吧”
叠翠园里,陆清宁按着桌上的食盒,一脸为难的看着沈老夫人。
“长卿的同僚在我们府上中了毒,你身为长卿的妻子,有责任去关心对方。”
沈老夫人端着茶杯,好整以暇的品着茶,并没有将她的拒绝放在心上。
“对了,我听说昨晚长卿又没有来你院子里你等会儿去给他和舒大人送点心的时候,嘴巴甜一点,邀请她今晚来陪你你这般清心寡欲,何时才能为沈家开枝散叶”
“婆母教训的是。”
陆清宁拗不过她,只能提着食盒去找沈长卿和舒若雁。
“子洲,你看我这幅画画的可好”
刚走到院子门口,她就瞧见沈长卿和舒若雁在院中作画。
沈长卿没有发现陆清宁来了,但舒若雁的余光却瞧见了她的身影。
于是,陆清宁就眼睁睁的看着舒若雁递给自己一个挑衅的眼神后,故意将她的画放到了沈长卿面前。
“子洲,你帮我的画题一首诗吧,你文采斐然,若能得你一首诗,我这幅画也算是没有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