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你是在紧张吗”
太子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必时刻提防着我，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再对你做出格的事情了。”
他最好能说到做到。
陆清宁盯着太子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放缓了神情“殿下，前面有座凉亭，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好”
见她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态度明显变好了不少，太子心头一喜，立即按照提议，跟她一起走进了不远处的凉亭。
“我之所以会特意将你从御花园里叫出来，是因为我有两件事要跟你说。”
两人双双在凉亭中的石桌旁边坐下后，不等陆清宁再次开口询问，太子就主动将他找她的目的说了出来。
“首先，我要跟你道歉”
太子轻咳了一声，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尴尬。
“前些日子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感情，给你和沈长卿添了不少麻烦，希望你不要怪罪孤。”
“殿下言重了。”
陆清宁扯了扯嘴角，温声道“仔细想想，您每次做不合礼数的事情，都是为了帮臣妇出头，臣妇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我怪罪您呢”
“你对我一定要这么客套吗”
太子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以为，我放弃你之后，我们能做朋友。”
做朋友
他们两个吗
陆清宁沉默了一瞬，笑得有些牵强“殿下，您的身份何其尊贵能效忠于您，臣妇已经觉得很荣幸了，哪里敢进一步攀附您”
“你是在拒绝我”
太子握紧拳头，神情晦涩不明。
“这都第几次了，陆清宁，我需要一个理由我已经不奢望你能抛弃沈长卿，转投我的怀抱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做朋友，你连这么个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
“殿下想听真话还假话”
陆清宁眉头轻挑，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脸上。
“当然是真话。”
太子大手一挥，想都没想就给了她答复。
“好，臣妇斗胆，今日就跟您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陆清宁站起身来，先郑重其事地给他行了个拱手礼，然后才垂眸坐回到了他身侧。
“殿下风光霁月，臣妇敬佩不已，臣妇怎么可能不想跟您做朋友呢臣妇几次三番地拒绝您的善意，努力跟您保持距离，是因为臣妇心中有顾虑。”
“殿下，臣妇之前已经隐晦地跟您提了很多次了，虽然你从未以势压人，但在我们这些臣子眼中，您就是高不可攀的。”
“您先是当朝储君，而后才是您自己。”
是啊，从他被立为太子那一天起，他就不仅仅是轩辕凌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要以大局为重，他要将漓朝的未来，置于他个人的意愿之上。
所以哪怕他对楚婉柔厌恶至极，还要娶她为妻，而他心悦陆清宁，却无法对她做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太子握紧了放在石桌上的拳头，有些明白陆清宁的想法了。
上位者注定是孤独的，沈长卿是前朝权臣，他是下一任帝王，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为了保全自己的皇位，清算沈府。
如果今日陆清宁放下心防，将他引为知己，那日后他算计沈府或者勇毅公府的时候，她承受的是自己主君和至交好友的双重背叛，这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
“罢了，我不勉强你了。”
想得越多，太子越理解陆清宁，他以手扶额，靠在桌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样吧，你可以不拿我当朋友，但我会单方面地把你当成朋友，日后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全力帮你”
遇到困难找他帮忙
大可不必
他的人情，她还不起。
陆清宁扯了扯嘴角，心里没将太子的话当回事，但面上还是适时地露出了动容的神色“那臣妇就在这里提前谢过殿下了。”
“你能不自称臣妇吗”
太子眯着眼睛，有些哀怨。
“就算我们还不是朋友，我跟你的关系，也比跟其他人要亲近一些吧你瞧瞧，我在你面前都自称我了，你能不能也放松一点日后若是没有外人在场，你对我就别用敬语了。”
不用敬语
那怎么行
陆清宁目光一凝，当即就要摇头，但视线对上太子那双饱含期待的眸子，她又心软了。
仔细想想，太子对她真可谓是爱护至极了，他这般体贴，她在细枝末节的事情上纵容他，也不是不行。
“好，那以后私下里，臣我就不时刻保持警惕了。”
心中这样想着，她就扬起脑袋，对太子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今日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穿越凉亭，洒在她身上，在她周围镀上了一层柔光，让巧笑嫣然的她宛如仙女一般美好。
太子被她那染着笑意的眉眼晃了神，赶紧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转移了话题。
“第一件事说完了，现在我来跟你说我执意约见你的第二个原因，清宁，我母后在宫中举办赏花宴，是为了帮我选妃，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是，我知道。”
陆清宁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坦率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殿下，耀阳公主跟我说，皇后娘娘是在听了你的建议后，才决定让我今日也进宫的，这件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
太子正襟危坐，神情陡然严肃了起来。
“清宁，其实我让你也来参加赏花宴，是为了让你想办法劝说我母后，让她不要为了平衡前朝的局势，将一堆乱七八糟的女人塞进东宫。”
“殿下，你有点多虑了吧”
陆清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有楚婉柔这个例子在前，这次为你选太子妃，陛下和皇后娘娘一定会慎之又慎日后跟你成亲的那位小姐，定然是出身，人品，样貌，处处过关。”
“是，母后和父皇为我选太子妃的时候，不会考虑前朝的局势，只会考虑姑娘的人品，那太子侧妃呢”
太子眉头紧锁，语气要有多凝重就有多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