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尊万丈魔佛金身。
它被一枚青铜钉牢牢的钉在河底，那魔佛金身的面部，笑容甚至诡异。
但顾长歌也习以为常。
据大黑鱼所说，万古以前，一位思想禁区的伟大存在，将十二尊魔佛金身封印在河底。
它们便是星空血河的底床。
是铸就星空血河亿万岁月亘古流淌的根基。
顾长歌也询问过，大黑鱼为何知道这些。
但它也不清楚。
只说，自己有记忆以来，脑海里便有这些信息存在。
甚至它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睁开眼，便已经在这血河之下，困在大阵内已有无尽岁月。
顾长歌觉得，大黑鱼的身份可能很不一般。
但这不是他关心的。
一旦离开尸陀河，这份主仆关系也到此结束。
他收回思绪。
望着眼前这尊魔佛金身，胸膛长着一株血红的植物，便是血河佛骸蕨。
它的根茎扎入魔佛躯体内。
开出妖艳无比的血河之花。
大黑鱼开口说道“主人，这血河佛骸蕨是魔佛之躯经过十万年岁月沉淀，吸收无数溺亡者的记忆碎片才生长出来的。”
“现在已经开花。”
“再等万年就会结果，届时便会蜕变成帝级至宝。”
还要等万年
那还是算了。
顾长歌跳到魔佛胸膛上，准备摘走血河佛骸蕨，这时候他发现大黑鱼正在舔魔佛身体。
百丈之大的猩红舌头，舔在魔佛身上哧溜作响，甚至恶心。
顾长歌不禁疑问。
“你为何舔它”
大黑鱼巨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然后摇了摇头回答道
“主人，我也不知道为何。”
“只要靠近魔佛，就想吃它，可是我咬不动，所以只能舔。”
好吧。
你这个恶心的癖好，等我离开后便可肆无忌惮。
想怎么舔都行。
但现在给我停下，免得恶心到我。
顾长歌制止大黑鱼后，立刻摘走血河佛骸蕨，然后骑着它重新返回河面。
四个女人也再次回到大黑鱼背上。
众人在血河畅游，欣赏着繁华璀璨的宇宙奇观，不知不觉，便已抵达血河尽头。
眼前出现一道虚空裂缝。
那虚空裂缝，恰如一张深渊巨口，将湍急的血河之水，以及源源不断的浮尸尽数吞噬。
但也并非所有浮尸，都会被冲到虚空裂缝中。
尸陀河的尽头，林立着无数尊巨大佛像。
每一尊都高达万丈。
这些巨大佛像，历经无数个纪元，仿佛亘古存在，时间长河从它们身上淌过，留下沧桑斑驳的痕迹。
这片佛像群，不知其有多大。
神识遥远，没有尽头。
它们又并非完全矗立在虚空，因为佛像脚下是一片尸骸陆地。
密密麻麻的尸体。
堆了一层又一层。
那些尸体历经岁月，看上去依然鲜活，只是没有了生机。
这时候大黑鱼说道
“主人，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前方便是尸地佛窟。”
“那些尸体是从尸陀河冲下来，有的被冲进虚空裂缝，有的冲到佛窟，形成了这片虚空陆地。”
“我对尸地佛窟并不熟悉。”
“主人你要小心。”
说话间，大黑鱼停靠在岸边，顾长歌等人纷纷从背上跳下。
脚下便是尸体堆积的陆地。
那是无尽岁月以来，各道域天骄夭折后，被冲到这里形成的虚空陆地。
这便是帝路争锋的残酷。
大帝神座，是由万族天骄尸骨铸成的。
顾长歌感慨之余，神魂微微一动，便看到大黑鱼体内，一枚神魂印记飞出来。
这便是神魂契印。
顾长歌一念之间，将那枚印记粉碎，然后说道
“你自由了，走吧。”
大黑鱼难以置信的望着顾长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才反问道
“你我已经解除主仆关系。”
“就不怕我突然对你下手”
顾长歌淡淡一笑“你想试试是你的神通更快，还是我的神魂攻击更快”
大黑鱼咧嘴一笑。
“我只是好奇问问，并无它心。”
它迟疑片刻后，颇为人性化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助我脱困，大恩不言谢。”
“总有一天，我会来找你的。”
“告辞”
大黑鱼庞大的身躯一摆，化作流光消失在尸陀河。
顾长歌淡淡一笑。
这大黑鱼倒是有趣，若是能成长起来，我也不介意带着它。
就当养个宠物吧。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呼救声。
“救救我。”
“长歌神子，救救我”
顾长歌神识展开，立刻找到声音的来源，在水陆交接处，一具尸体被血河之浪冲到尸体堆积的岸上。
又被浪花卷回河中，如此反复。
求救声便是从那具尸体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