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奕娇脸都红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卓青远解释。

    那是她的一场豪赌。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也赌赢了。

    卓青远坐在茶台跟前,他打开雪茄盒,从里面取出一根雪茄,娴熟地剪好后,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燃。

    “我就不喜欢这玩意,太呛”

    “那你还抽”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要不要做是另外一回事。今天是你请客,我就是不喜欢,也要给你个面子。”

    “那这里的桑拿,sa,按摩,是不是通通要过一遍”

    “那当然,既然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冯奕娇起身去打电话,通知前台准备套餐服务。

    电话还未拨通,卓青远却叫住了她。

    “既然都要坦诚相见了,你是不是也该真诚一点”

    冯奕娇一回头,卓青远正用凝望的眼神看着她。

    “干什么你想让我当着你的面脱衣服你想什么呢”

    “你想什么呢你的身材怎么样那件内衣的尺码我还能不懂,我说的是你师父。”

    冯奕娇明显地慌了神。

    “我师父什么我师父”

    “收起你那拙劣的演技,我今天能来赴约,就说明我没拿你见外。你和贺志强的事,我都知道。”

    “你说笑呢”冯奕娇停顿了一下,又说“我们是同事,我跟他能有什么事”

    卓青远眯着眼睛,又抽了一口雪茄。

    “你当真以为,我随手拿了下你的胸罩,就真能值三十万”

    卓青远故意把内衣说成胸罩,就是想击穿冯奕娇的底线。

    冯奕娇往后靠了靠,用桌子抵住身体。

    刚才她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赌赢了,结果全在卓青远的算计之中。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正如卓青远所说的那样,他要的是真诚。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事情是你做的,那笔钱我可以慢慢还你。”

    “你真是太小看我了,如果我需要你还钱的话,根本就不会花。”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以为我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一腔热血的横冲直撞”

    冯奕娇沉默不语,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数十秒后,冯奕娇又重新整理情绪,说道“对不起,这个主意是我出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想法”

    冯奕娇叹息一声,接着说“从灾区回来。在整个救灾过程中,我看到了你们公司的凝聚力,和社会责任感。”

    “停,别给我戴高帽。你再怎么盛赞,也美化不了敲诈勒索的事实。”

    “我们确实没办法,师父为了救孩子,真的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事实你也亲眼都看到,确实是不得已。”

    “所以你以身犯险,拿自己的清白考验我的人性万一我要是忍不住,你就真当炮灰了”

    炮灰

    不对,应该是炮友。

    只不过,卓青远实在没办法说出口。

    “我在赌,事实证明我赌赢了。但是,即便输了,我也认了。”

    卓青远闭目养神,他抽完最后一口雪茄,然后对冯奕娇说“打电话,叫人。”

    卓青远起身去换衣服,他一个人坐在桑拿房,足足蒸了半个小时。

    其实卓青远早就知道照片背后的秘密,田鸡可是侦察兵出身,调查这点事,简直小菜一碟。

    如果不是冯奕娇以身犯险,卓青远或许还有些犹豫。

    正因为他了解,所以才愿意帮她调动工作,真正给贺志强留下一个喘息的机会。

    从桑拿房出来时,卓青远光着上半身,一身腱子肉,八块腹肌。

    此时女技师早已准备就绪,冯奕娇也已躺在床上。

    或许是因为刚才被卓青远点破计谋,冯奕娇一直回避着卓青远。

    她不敢正眼看他。

    卓青远躺下后,女技师一搭手便感觉他浑身僵挺,立刻提醒他要放松。

    卓青远笑着说“我这人除了嘴不硬,全身都硬。”

    果不其然,一个钟下来,女技师手都按痛了,一条腿都没按透。

    下钟时,卓青远颇为同情地多给对方两百块钱小费。

    重新洗漱后,卓青远点了一份大餐和两瓶红酒。吃完喝完,冯奕娇脸色淡红,微微醉。

    卓青远没敢强罐她,他怕冯奕娇真醉了,再闹出难堪的事情不好收拾。

    女人一旦敞开心扉,很容易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一点上,卓青远深有体会。

    “在北京,你和夏七都聊了什么”

    “你的既往情史。”

    “然后呢”

    “挺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

    “不对我心怀歹意了”

    “我还有机会吗”

    “没有”

    “那我可以做你的情人吗”

    “不可以。”

    “这个机会都不给”

    “不能给,也不会给。”

    “做你的红颜知己总可以吧”

    “这个可以考虑。”

    “你还真没有夏七豁达,你知道夏七是怎么说的吗”

    “她性格独立,思想成熟怪异,我完全猜不着。”

    “她说我们俩可以做朋友,除了身体以外的朋友。”

    “她真这么说”

    “你以为我蒙你”

    “那倒不是,但是凭什么”

    “这一点你还真比不了夏七,她比你自己还了解你。”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夏七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少数懂你的人。你的成长经历、创业经历、感情经历。所有的人生经历,我都清楚。我羡慕你,尊重你,理解你。我可以只是站在你的旁边,成为你的朋友。此生对你无它求,唯此一愿。”

    卓青远愣了愣神,仔细地品读,琢磨着冯奕娇的话。

    她说的不无道理,这也是他愿意和她在一起畅所欲言的原因。

    只有冯奕娇了解他,懂他,理解他。

    “为朋友干一杯”

    “确定吗”冯奕娇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卓青远。

    “除非你对我心怀不轨。”

    “我看你这人,不仅全身硬,嘴更硬。”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直到冯奕娇睡眼朦胧,卓青远才扶她到卧室休息。

    卓青远躺在沙发上思考着,红颜知己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高雅,太奢侈。

    可是除去红颜知己,他又该如何定义冯奕娇的身份